此人不是旁人,正是当日奉命来临西筹办周慕寒与她大婚的礼部仪制司员外郎郭大人,郭焱。
这次他身负调令而来,擢任户部户部川省清吏司仓科郎中。
前脚刚到衙门报了到,郭大人后脚就到将军府递了拜帖。
“大人不怕被人背后议论攀附将军?”前厅茶室里白素锦招待他用茶,说话也不客气。
郭焱丝毫不在意,这样的白素锦反而让他觉得相处起来更自在。
“古人云: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下官问心无愧,何惧无关之人口舌。”
白素锦啜了口茶,掩饰嘴角的弧度。
“自上次听夫人一席话,下官受益匪浅,回京后得祖父提点,更是豁然开朗。如今下官调任至此,日后还少不得叨扰夫人。”
嗬,一个月不见而已,刮目相看啊。
眼前的郭焱,眉宇间的清傲尽收,隐约透着股从容淡定,可看在白素锦眼里,觉得他最大的变化,就是脸皮明显厚了不少,也不知郭阁老究竟是怎么提点的。
“郭大人过于自谦了,不过是尺有所短寸有所长而已。眼下有一事,反倒还要请郭大人出手相助。”
拼脸皮厚,白素锦自是不遑多让。
世上之事,于一人来说挠头不已,于另一个人来说,却如探囊取物。这不,听完白素锦说完困扰之事,郭焱这般持重之人,竟当即表示此事包在他身上。
果然,没过三天,郭焱便派人送来消息,说是先生已经请到,待到了临西后便引荐他与夫人见面。
白素锦当即派人将消息转告给梁管事,当天终于没再看到那张接连出现了数天的苦瓜脸。
自从赵士程和关河启程离开临西后,白素锦的心就没安生下来过,就连往日里最喜欢的胭脂燕窝粥和鸡汤面也提不起胃口,晚上辗转反侧烙人肉大饼,赵妈妈眼睁睁看着自己好不容易给喂出来的几两肉几天就瘦没了,急得嘴角都起了火泡。
明知没有消息才是最好的消息,但事情一日未落定,白素锦心知,自己这焦虑的症状是好不了的。
将军府东园小书房内,刘从峰详细汇报着打探来的消息。
“林姨娘被接进苏家后,五少奶奶为避嫌,免了她日常问安不说,还破例辟了小厨房给她,房里、灶上的婆子婢子们都是经苏府大总管的手安派的。至于仁福堂定时上门问脉的大夫,是苏家家主亲自请来的,上一任老家主健在时便行走在苏家看诊,现今当家的大少奶奶身怀有孕时也是他给问的脉,所以,林姨娘所谓的胎位不正一说,苏府上下,无人怀疑。”
白素锦眉梢微挑,“能买通这样的人,我那个二姐也是好手段。”
买通问脉的大夫,颠倒黑白,好好的胎位愣给说成了不正的,诱着林珑私下偷偷熏草熏偏了胎,得亏林珑身体底子不错,母子熬过一劫。
“不过是一句胎位不正的诊断,只要那个大夫不说,这件事如何查,都查不到五少奶奶/头上。这般胆大心细的行事作风,也的确是二姐的风格。”
老话说,不叫的狗最会咬人。白素锦这会儿觉得白家三房的人妥妥的就是这种性格。
“既然撬开了口,就不要让人丢了。只要他们敢在背后桶刀,我也就不介意给他们内外院各放一把火!”
林大总管与刘侍卫长瞧瞧对视一眼,飞速低下头去,心里不约而同想,自家大将军挑老婆的眼光果然毒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