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和的选修课有200多人,五个专业的学生,新建的电教室坐的满满当当。
选修课上大部分的同学都是在忙自己“业务”,有写作业的,有看小说的,有聊天的,有做觉皇的。
这门课让他少了一半的休息时间,但是他还是认真的教,在课纲的基础上加入了一些研究方法论的知识,这些都是经过后世系统总结的。
“我们生活在一个零散的、碎片化的世界里,所有判断和决定都是一分钟内做出来的。你无法在几秒钟的判断里理解世界的复杂。而科学提供的不是即时的、一分钟三分钟做出来的决定,而是一套用以评价经验知识的程序而进行的。它能帮助我们理解世界的复杂性....”
“回顾最近几年的出版物,将那些非常感兴趣的复制下来。这不仅是由于其中很多都是意义重大的论文,对于了解实验室成员的工作进展也是很重要的。每年都应该去图书馆,翻阅其他院校出版的和自己相关领域技术报告,并选出自己感兴趣的仔细加以阅读......”
“找出该领域最棒的期刊是什么,向该领域的高人请教。然后找出最近几年值得阅读的文章,并跟踪相关参考文献。这是最快的感受该领域的方法,但有时候你也许会有错误的理解。”
“谈到中国科学史的部分,我们就要说徐光启这个人,1607年徐光启和利玛窦合译的《几何原本》,首先厘定了“几何”这个科学名称,并创制了诸如“点”、“线”、“直线”、“平面”、“曲线”、“对角线”、“并行线、“直角”、“钝角”、“三角”、“面积”、“体积”、“相似”、“外似”等等新词汇,引入了西方科学的新概念”。
“到晚清的时候,《微积溯源》翻译出版后,华衡芳、李善兰、徐寿这些人基本已经厘清了物理学和微积分数学中的概念,这些都为中国近现代科学的发展奠定了基础。”
“除了自然科学的词汇概念意外,在洋务运动时期,法学、政治学的词汇也有了比较准确的中文翻译词汇...”。
课堂上突然嗡嗡响,李和问,“大家有什么疑问,可以直接说?”
一个学生站起来道,“李老师,据我所知,许多词汇好像是根据日文翻译过来的吧,我觉得承认事实不一定就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们不能用狭隘的民族观去否定吧”。
李和说,“可以举个例子吗?”
“比如‘物理’这个词汇”,学生振振有词的说道。
李和笑笑,这个误解太大了,“我是学物理的。这个词肯定不是出自日苯的。而是最早出自美国传教士卢公明编纂《华英萃林韵府》。跟日苯人是一毛钱关系的。”
学生面色有点窘,李和摆手让他坐下,“这个误解很多人都有,事实上是日苯的明治维新从中国引入了对西方词汇的汉语翻译。有个疑问就是日苯人为何会用汉字去翻译新词汇?
难道是日苯群众致力于汉文化的发展壮大,每次顺便帮助我国搞些翻译工作?
中国的洋务运动要远早于日苯明治维新,我们有像京师同文馆这样的专门翻译机构,日苯就没有。虽然晚清很落后,大家都有共识,但是却有庞大的知识科举阶层。提到科举大家会想到顽固儒生,可也是首先是这个阶层的一些人提出向西方学习的。”
洋务运动时期,有许多翻译机构,如京师同文馆、魔都广方言馆、江南制造局翻译馆、海军衙门、税务总司、京师大学堂编译馆、魔都的南洋公学、胡北官书局、北洋官书局等。
林林总总的各地各省都有翻译机构。
今天常用的很多科学名词,都是江南制造局及翻译馆最初定下来的。
日苯的引入是如此成功以至于中国人自己都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