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用觉得对不起你大哥,谁让你是女孩呢,女孩就该娇养的。”
……
啪嗒啪嗒,一滴又一滴的清泪滑落,它们在纸上点点晕开,渐渐模糊了那本就陈旧泛黄的信纸和黑墨。
见此,凌烟慌忙乱抹了抹眼泪,然后又拿过帕布小心翼翼的擦拭着信纸。
这信是娘写给她的,她要好好保存。
将信纸擦拭干净后,凌烟动作的轻柔的将其叠好,原样塞了回去。
事情,她都已经清楚了,接下来,就该联系大哥了。
按娘的说法,大哥早在十几年前就知道了一切,那么他下山之后,又会去到哪里隐藏并发展自己的势力呢?
凌烟蹙了蹙眉,拿起了在盒子里看着很是突兀的令牌。
“曦和郡主”,这是指她吗?
哦,对了,娘有提过,父王和先帝的关系甚好,完全不存在猜疑和忌惮,而先帝的皇后又是娘的师姐,本就亲和的两方为了亲上加亲,就这么为大哥和公主定了娃娃亲。
不光如此,先帝还另外给了凌家一个殊荣,那就是赐凌家未来的郡主一个等同皇室公主的封号。
想到这,凌烟自嘲的笑了笑,算起来,她这个“曦和”的封号,倒是比慕雅这个当今嫡公主的封号“端和”还要更胜一筹。
不过,一朝天子一朝臣,她这个曦和郡主,现在可不敢招摇啊。
晃了晃脑袋,敛去了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凌烟又打开了另一封信:
“烟儿,你作为现任圣女,想必也清楚玄医族的历任圣女都是有两个的,每人各持一块信物,等到在二人中决出族长,就把那两块信物合而为一交予新任族长。
我的那块玉佩已经传给了你,还有一块在我师姐那,也就是先帝的皇后,你的师伯那。
世人皆传她在先帝驾崩后殉情自杀,可对于这事,我却是不信的。
你一定要想办法找到她,然后把玉佩拿回来,只有这样你才能修习驭灵术中的最高心法,不然,你就只能去五毒教,把被夺走的圣物抢回来了。
另外,当年先帝在御驾亲征前,曾留有遗诏,若是他出意外,就传位给昭和长公主慕晓,让她做女帝,让你父王为摄政王辅政,而你师伯则以太后之尊临朝。
可最后,那遗诏却不翼而飞,在没有诏令下,群臣便拥立当时的赵王,后来的顺应帝为帝。
你父王也正是因此对顺应帝生疑不满,觉得是他为谋夺帝位害了先帝,也矫了遗诏。
所以,寻找遗诏或是找寻顺应帝矫诏的证据,也是你和你大哥的一大任务。”
看到这,凌烟有些烦闷的呼了口气。
遗诏?
这么一个对顺应帝有着莫大威胁的东西,他肯定一早就毁了,而痕迹,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只怕连灰都不剩了。
至于寻人,那也一样是个难题啊,于顺应帝而言,师伯也是他的威胁,她都怕当年先帝皇后殉情是顺应帝做出的假象,比如说,人是真的死了,但却是他动的手,又或是,把人关在了哪个暗无天日的地方。
不过,不管事情的结果到底是什么,总之,这人不好找就是了。
唉,这人都不好找了,更别说玉佩了。
诶,等等……
当年之事后,还活的好好的人可还有一个呢,那就是昭和长公主。
娘说要把玉佩拿回来,说不定会在她身上呢?
毕竟昭和长公主可是师伯唯一的女儿,就像娘把玉佩传给她一样,说不定师伯也把玉佩传给了昭和长公主了呢?
啊,这真是太好了,玉佩的事有着落了,现在只要找到昭和长公主,和她见一面就好了。
要说她为什么这么笃定昭和长公主还好好的活着,那可是有依据的。
要知道这昭和长公主虽然也是顺应帝的威胁,但顺应帝却不敢害她,还要好好的供着她,不然,先帝的亲眷悉数亡故,这天下人的悠悠之口,顺应帝就永远也堵不上了。
只是,这昭和长公主虽然还活着,但未免出现变故,影响他的地位,早在十年前就被顺应帝以和亲之名送到了东齐。
这如果是真的的话,那她岂不是要去一趟东齐了?
不过,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去东齐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她要彻底离开慕宇的话,就得找一个他不可能想到,或是他的势力伸不到的地方,东齐无疑是最好的地方。
不过,这就算要走也得好好的计划一番才行,思及此,凌烟放在身侧的手不禁紧了紧,清澈灵动的杏眸内也盈出了点点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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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晋王府时,天已经黑透了。
凌烟正打算低调的从后门悄悄的回自己的烟雨阁,但刚把一只脚踏进院门,就听到了一道低沉冷冽又熟悉的声音。
“烟儿,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今天去都哪了?”
闻声,凌烟身子一僵,下意识地看向不远处——
只见慕宇一身玄色蟒袍,俊脸微沉,不苟言笑,冷意十足,就这么静静的屹立于无边的夜色中,看着近乎混于其中,但又莫名的让人难以忽视。
慕宇,一个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哪怕身处昏暗难辨的夜色中,他也是最令人瞩目的那一个。
只是——
凌烟只要一想到今天姨母墨瑾所说的话,还有她所看到的信件,胸口就有些控制不住的剧烈起伏着,她拼命的攥紧自己的手,任由指甲深深的陷入掌心,哪怕渗血也不敢松开。
她要让疼痛把自己的理智给拉回来,不然,她怕会控制不住地冲上去,然后,取慕宇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