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欣的话一屋子都听见了。
陈澍一脸无辜，张一飞满脸严肃，赵雄城低着头扣指甲假装没听见。
宋垣把书扔在桌子上，嫌弃地躺在了床上。
陈澍小声地说了宋垣的事儿，陈欣想了想，“虽说都是追女孩，但是每个人的性格不同，我这样的一看就和宋垣喜欢的不是一类，我怎么能想到他喜欢的人的想法。不过我觉得他既然最近情绪不稳定，那还是暂时不要出现在人姑娘面前了，万一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把人吓跑了。
陈欣的意思是让宋垣冷静冷静。宋垣照做了。
又过了几天，大一的军训俨然上了正轨。这两天路过楼下的时候见他们的精气神都不一样了。
宋垣这两天满脑子都在想张雪岩的事儿，一连好几天没敢和她联系。
张一飞实在看不下去宋垣每天烦躁又压抑的样子，“要我说，老宋你实在喜欢就去追好了，这么婆婆妈妈的，我看的都着急。“
赵雄城正在啃苹果，闻言咬下最后一口果肉，把核扔在张一飞头上，“你以为宋垣像你一样一根筋啊，万一他告白了小仙女不答应怎么办，到时候连朋友都做不了，后悔都来不及。”
“那宋垣每天这样就是好的？”张一飞把苹果核扔回去，又顺手抄了一本书砸过去。
赵雄城手忙脚乱的躲开，书稳当当地砸在了每晚固定和陈欣视频的陈澍身上。
陈澍抬头看了一眼，把书砸回去，“滚蛋，别打扰我。”
赵雄城忽地和张一飞对视一眼，两人一起挤在陈澍的电脑前，七嘴八舌地问宋垣现在到底可不可以表白。
陈欣看着陈澍被挤得看不见了，翻了个白眼，“要是不知道女孩想什么又怕被拒绝，那就干脆温水煮青蛙，好了你们别欺负我男人，赶紧滚。”
陈欣说的话宋垣听见了，他这两天其实想了很多，陈欣说的这一种他不是没想过，但是他已经大四了，很快就要毕业实习了，温水煮青蛙，只怕水还没烧热，他就要走了。
可是要是不付诸行动，想到这两天听到的张雪岩被告白的事，宋垣心里又忍不住暴躁，合上书走了出去。
——
校园里，一排排的路灯亮着，晕出昏黄的颜色。
虫子飞蛾都围着路灯飞舞，在地上打下肆意的影子。
宋垣单手插在兜站在离路灯比较远的位置看着前面。张雪岩就在他眼前的队伍里。
夜里的军训总是比拜天热闹。
宋垣站在外面看了一会儿，相对而坐的两个队伍正在拉歌，不知道有意无意，比了几次，次次都是张雪岩的队伍输。
第一次输，张雪岩被叫出来唱了首歌。
第二次输，张雪岩又被叫了出来。他们不答应她唱歌，非得要她跳舞，张雪岩被逼的没办法，最后只能用一整套广播体操结束这次的惩罚。
等到第三次，张雪岩听着对面叫嚣着再一次让她站出来表演的声音，慢慢悠悠地撑着胳膊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到对面，走到声音最响最亮的那几个人身前，“你们总是叫我出来，见我长得好看，想追我啊？”
宋垣离得远，看不清男生们得表情，倒是路灯正下方的张雪岩被他看了个清楚，白嫩的脸上裹着笑，眼睛半眯着，食指被轻轻咬住，歪着头看着下面。
又是一脸骄傲的小模样。
对面的男生明显安静了几秒，气氛开始紧张。
过了一会儿，后面有人打破平静，“是又怎么样？”
“不怎么样啊！”张雪岩笑眯眯地背过身踩着地上的石砖跳着往回走，等到了自己队伍里，她转身看着说话的那人摊手，“那我只能说你情商真低，女孩子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种自以为是的想要引起我们注意力的样子，以这种方式来满足自己的内心，我只能说你们真的好low。”
女孩长得漂亮，说话的声音也又清又亮，脸上裹着甜蜜的笑，倒是让那群人脸红起来。
不过十几二十岁年纪的孩子哪有轻易就认输的道理，尤其是在一个长得非常漂亮的女孩子面前，而且这个女孩子身后还有一群女孩子，其中也不乏美女。
“那我要是正式追求你呢？”那人又扯着嗓子在人群里面叫着。
宋垣不错眼地盯着张雪岩，手上不自觉的收紧，就连身体都开始前倾。
张雪岩歪着头看着对面，轻轻松松往后跳了一步，龇牙笑了一下，“没门儿。”
狡黠的笑和清甜的调。即便是被拒绝了也丝毫没有让人感受到尴尬。
张雪岩躲到队伍里偷偷松了一口气，干脆抱着言柳绿的胳膊歪在她身上，“你说对面那群人，真是……”
言柳绿偷偷塞了一块糖放到张雪岩嘴里，嘴上调笑，“这才开学不到一个星期你就成了校花，又是高岭之花宋垣的心上人，他们不好奇你好奇谁。”
“什么高岭之花的心上人！”张雪岩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黑沉沉的夜里，晚间吹来的风也有些凉了，她心里却涌着一股子恼意。
“哼！不见就不见，有什么了不起的。”她拽着脚边的杂草，嘴里嘟嘟囔囔。
“你说什么？”言柳绿拽了拽张雪岩，下巴点着对面，“叫你呢。”
“什么？”张雪岩皱眉，见对面的男生动作一致地看着她，她心里更恼，理都不理了。
“这群人怎么这么烦！”她说。
“还不是因为你长的漂亮。”言柳绿笑着打趣。
张雪岩瘪嘴看着言柳绿，朝天翻白眼，“那你不也是，刚刚还有人过来问你要电话号码呢，你怎么说的，不好意思我不用手机。”
又玩了一会儿，许是看张雪岩真的不搭理他们了，接下来的游戏到也没有人叫她出去，终于算是安安稳稳地过了今晚的夜操。
队伍被带回解散，宋垣喊住了准备回去的张雪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