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围坐在长桌上用餐,与往年不同,这次主位上的人换成了楚玄曜,这是纪宵第一次见他坐在那个位子上,象征着楚家 的家主。
吃到半途,楚肇起身去外面接了个电话,门未关,有断续的声音飘过来,大意是朋友知道他回国了,邀他去名下的酒吧聚 会,他拒绝了。
那朋友又嗤道,你老子还是董事长的时候,你恨不得住在酒吧里不用回去, 现在你老子瘫了, 没人管得了你了,你怎么还 老实起来想陪家人了?
楚肇骂了一句“别废话”, 将电话挂了。
他回到位置上继续吃饭,冷不丁听到女仆上菜时说了一句,“夫人,这是先生特意为您准备的菌菇汤,有养胃的作用。”
他一顿,再抬起头时目光骤然凌厉,“你叫她夫人?”
女仆被他的表情吓了一跳,小心翼翼的说:”是先生让我们这么叫的,纪小已经和先生结婚了。
楚肇面色煞白,拿着汤匙的手隐隐有些颤抖,被他克制地攥紧,抬眸望向桌子对面的纪宵,讥讽道:“那我现在应该叫你姐 姐还是嫂子?”
楚玄曜警告性地冷冷斥了他一声,“楚肇。”
楚肇只顾死死盯着她,半晌扬了扬唇,低头继续用餐。
可若无其事的姿态只维持了半分钟,他大概是有些烦乱,淡淡抛下一句“我吃饱了”, 就起身回了房间。
第二天,纪宵听到女仆们小声议论,二少爷昨晚回房后将东西乱砸一通,洗了洗脸就跑去二环外的水东路上飙车了,早上 回来的时候眼圈乌青乌青的,衣服也破了,好像是跟人打了一架。
她看见幕墙玻璃外,楚肇下身仅围了- -条浴巾,健壮的上身光裸,头发湿漉漉地从外走来,看样子是刚游完泳回来。
她们说的不错,他背上和局膀果然有大块的淤青。
途经她身侧,楚肇余光都未分给她,旁若无人地走过。
纪宵拉住他的手。
很冰,冰的她心口一麻。
这座城市的冷是湿冷,虽然不会结冰,寒意却能从表皮渗透到人的骨头缝里,泳池的水也不是恒温的,他为什么要这样折 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