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每年的年夜饭,姐弟二人反倒吃的比平日里更差,因下人们忙着过年,更加无暇顾忌两姐弟,年夜饭便皆是残羹冷炙,甚至有一年送来的饭菜都馊了。
想到往日的生活,再看如今,云妈妈便有种做梦一样的恍惚感。她站在床前又瞧了半响,这才轻轻放下了帐幔,低声吩咐妙哥和紫梦道:“今儿姑娘酒吃多了,只怕会头疼,睡不安稳,你们守着警醒一些。”
妙哥便笑着道:“妈妈且放心吧,妈妈也累了一夜,赶紧歇息去吧。”
两人将云妈妈送出去,妙哥欲守在璎珞床前,紫梦却道:“你歇在外头碧纱橱里,我在床前守着,有事儿我叫你便是。再守这几个时辰我便能回家去了,姑娘放我三日年假回去和爹娘团聚,回家了再休息便是。我们都归了家,姑娘这儿就得靠你,你休息不好怎么成?快去!”
妙哥是被卖进振威将军府的早便没了亲人,紫梦却是祁阳王府的家生子,过年是能回家和家人团聚的,妙哥听了她的话便也不再坚持,点头出去。
紫梦这才打开橱柜,搬了两床铺盖在脚踏上躺了下来。
丫鬟们夜里也是吃了些酒的,早便有些迷糊,紫梦和妙哥几乎都是沾床就睡。
这会子外头的天色还黑沉沉的,屋中点着灯,炭火烧的旺,一时间灯影摇曳,万籁俱寂。
突然灯花爆开,噼啪一下,带地屋中光影一摇,再静谧下来时,屋中已多了一道身影。
秦严和靖王府感情并不深厚,这些年的年夜饭他都是在宫里头陪着太后用的,直到皇帝和后妃皇子公主们那边散了,到慈云宫陪太后守岁,秦严才出宫。
他今年离了皇宫,瞧着一路的万家灯火,喜意融融,却怎么都不想像往年一样回到冰冷冷的公主府去。
身下的马儿像是有自己意识,一路哒哒地便往祁阳王府来了,及到他回过神时,他的人已经在祁阳王府的园子里了。
来都来了,心中的渴望便更难压制了,秦严索性由着性子摸到了飞雪院,只是让他郁结的是,璎珞和萧承麟竟然守岁到这么晚。害的他在外头吹了一个时辰冷风。
好容易等璎珞这边安置好,秦严才故技重施潜了进来。
他挑开帐幔瞧见的便是躺在脚踏上裹着被子睡着的紫梦,显然没料想到屋中还守着丫鬟,脚步一顿,蹙了蹙眉。
随后俯身便在紫梦脖颈后动了些手脚,这才绕过紫梦往床前去,只余光瞧着紫梦的脸却觉碍事的紧。
他自然不可能将人移走,索性俯身拽了下被子,将紫梦整个人兜头蒙在了里头。
那种时刻被人盯视着的感觉没了,秦严才上了床榻,他坐在床边瞧了瞧,却见床榻中璎珞穿着亵衣乌发披散着,睡的却并不安稳,眉头拧着,时不时便晃晃头。
她小脸上还残留着醉酒的薄红,触手微烫,红艳艳的脸蛋映衬着铺满枕榻的墨发,有种触目惊心的美丽。
秦严的手指眷恋着粉嫩娇艳的肌肤,缓缓划到拧着的眉宇间,用拇指腹轻轻揉着,直到璎珞的眉宇舒展了开来,这才无奈一笑站起身来。
从怀中摸出一支赤金累丝蝴蝶发簪来放在了枕头边儿,他正欲转身离开,不想璎珞这时候却睫羽轻闪,呢喃着要水。
秦严便转身给她倒了一杯暖巢中温着的温水,扶起璎珞来,令她靠在自己怀里,抬手喂着她水。
只他到底是头一回这样伺候人,技术显然不行,璎珞又迷迷糊糊,急躁莽撞,一杯水没喂进去多少,倒是将胸前衣衫弄的湿了一片。
引得璎珞一个劲儿地扒拉着襟口,嘴上不满地嘟囔着,“水,要水,喝呢。”
秦严见她这般,不觉皱眉,口气却带着几分宠溺道:“叫你贪杯。”
说着将她放下,又倒了一杯水,折返时却一阵无语,只因就这么会儿功夫,璎珞已将身上的被子蹬了个彻底,只穿着亵衣侧躺在那里,许是觉得胸前湿黏的难受,正使劲用手扒拉着衣裳,偏她意识不清楚,就知道用蛮劲,怎么撕扯衣裳都挂在身上,倒将娇嫩的脖颈扯的一道道红痕。
秦严是知道璎珞的,她睡觉时还是蛮老实的,却不想醉了酒,竟会变成这样。
他第一次见识醉酒的女人,有些新奇又有些好笑,索性踢掉靴子,上了床,盘腿坐着便将璎珞又捞了起来,安置在臂弯中,这回也不再用茶盏灌她了,他聪明地含了口水,堵住璎珞的红唇,像那日在小木屋时喂她酒水一样,将温热的水哺进她的口中。
璎珞明显是渴的很了,不用他费劲儿去压她小香舌,她便乖巧的将水吞咽了下去,甚至将舌头探进他的口中主动寻起清甜的水来。
秦严有些好笑,一盏水磨磨蹭蹭,喂了足有两刻种才算完。两人这般抱着又亲又揉的,璎珞胸前那处水渍倒已有些半干。
秦严将璎珞放倒在床上,触手摸了摸,却是不敢随意给她换衣裳的。他对她从来就没什么自制力,而今日璎珞明显意识不清楚,往常两日亲热,璎珞都是喊停的那一个,今日这个艰巨的任务,显然只能靠自己了。
而秦严发现,他竟然对自己完全没半点信心,怕自己会把持不住,索性便忽略了她身前的不舒服,拉了被子将人盖住,准备离开,偏他还没动,衣袖便被璎珞拽住了,接着就见她睁开了眼眸。
璎珞这回是真的醉了,如今这具身体显然不是前世酒量不错的自己,她这会子晕晕沉沉,意识不清,偏脑袋疼的厉害,一阵阵口干舌燥根本无法沉睡。
秦严一番动作折腾的她更加难以入眠了,其实她虽然一直闭着眼睛,意识却都在半睡半醒中,只是感觉到摆弄自己的人很熟悉,这才不曾反抗。
这会子感觉到那人要走,璎珞莫名就想着要睁开眼睛看看,这人到底是谁,怎么如此熟悉,今儿她被又亲又摸又揉的,总不能不知道是谁干的吧。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瞧见的便是盘腿坐在身侧秦严的高大身影,他面上没戴面具,容颜逆着光有些模糊不清,璎珞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满目都是迷茫之色,半响才开口道:“帅哥,你是谁?”
秦严瞧着璎珞,却见她一双剪水曈眸雾蒙蒙的,里头尽是迷醉之色,漂亮勾人的不可思议,可却明显没有焦距。
再闻她张口喊什么帅哥,因听不懂,便更知道她是真醉的可以,他有些头疼地盯着璎珞,有些不知该拿醉酒的女人怎么办。
璎珞却是抬手,软绵绵的手指一下下地戳着秦严的胸膛,道:“帅哥,你这样趁姐醉酒占便宜,吃豆腐是不对的,便你长的帅也不能这么流氓,你说说你叫啥,姐醒来再找你算账!”
秦严听说醉了的人都爱说自己没醉,可这话显然不适用于璎珞,明明醉的可以,连他是谁都分不清了,还指控自己趁着她醉酒占便宜。
不过璎珞的话也让秦严脸色发沉,感情这丫头都不知道自己是谁,就容着自己对她动手动脚了?
这个认知令秦严整个人都不好了,一时也不想着走了,俯身又将璎珞给拽了起来,抱在怀里,抬手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瞧清楚自己的脸,道:“你好好瞧瞧爷就谁!”
璎珞张大迷蒙的脸,只觉眼前人影乱晃,晃动的人影很熟悉,可她就是想不清楚这是谁。故此便抬起手来,在人影的脸上一阵乱摸乱揉,又掰又扯,企图找个记号什么的。
秦严见她皱着眉,一脸茫然,愈发气恼起来,抬手捉住璎珞在自己脸上胡乱揉弄的手指,又欺近了几分,鼻尖几乎碰触到她的,声音诱哄,道:“乖,告诉爷,我是谁?嗯?”
他的气息喷抚在璎珞脸颊上,倒惹的璎珞轻轻笑了起来,笑罢竟然似清醒了一些,面露沉思道:“你生的这么好看,我记得你的……”
秦严漆黑的眸光一亮,却闻璎珞又道:“这么好看的人,我认识三个呢,迟大哥就好看,臭小子也好看,还有……咯……”
璎珞说着红唇轻启,打了个酒嗝,眼神又迷蒙了起来。秦严听的心火直冒,感情这女人眼里到现在还惦记着迟璟奕呢,还头一个便赞迟璟奕好看?
还有这突然冒出来的臭小子又是谁?她说的是她弟弟萧承麟?
秦严按捺住恼意,继续诱哄,道:“还有?还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