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太委屈咱们儿子了。”
勇诚伯有些犹豫,虽然他有些不太明白,但心里也清楚,这个时候办庆功宴好像是有些不对。
兰姨太太也一口道出了真相,慢慢笑道:“老爷严重了,立齐哪有太夫人重要,太夫人身体不适,立齐一向孝顺,自然也没有心情庆功了,您还是先去看看太夫人吧,对了立齐一家也一块儿去。”
“哦,这个先不必了……”
勇诚伯闻言,立刻开口拒绝了,他虽然极少管理府里的事情,对某些事情也向来都不上心,但心里其实还是清楚,自己的老妻对于夏立齐一家的态度,也隐隐有些明白,每回二房有什么好事儿,反正太夫人身体总是会不好。
不管太夫人是真的因为听了二房的好事儿而故意装作身体不好,还是不想让二房高兴故意装作身体不好,可夏立齐一家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过去的好。
不过,他对于兰姨太太十分在乎,怕兰姨太太、二房会觉得委屈,又连忙牵强的解释着:“立齐身上有喜事,还是不要去荣寿堂了,万一冲到了怎么办!”
勇诚伯笨嘴拙舌,完全不知道自己一不小心,竟然把自己的妻子说成了晦气。
而兰姨太太闻言面不改色,反倒是笑道:“伯爷您说笑了,不过太夫人身体不适,按理今日立齐的确是不好去打扰,妾身便让立齐明日再带着一家子去看太夫人吧!”
其实,兰姨太太从一开始便没有想过要让二房这个时候去太夫人的荣寿堂触怒气,自己儿子自己心疼,方才那话,也不过是故意说给勇诚伯听罢了。
一等着送走了勇诚伯和大房三房走人,兰姨太太、柳氏和锦绣便开心笑着围到了夏立齐身边,柳氏的手紧紧的握着夏立齐,一家人都没有说话,可是脸上带着的笑容,对视时看到互相眼中的喜悦,却是让一家子的气氛十分愉悦。
虽然今日这事儿,的确是高兴的让他也想庆祝一下,但他并没有被喜悦冲昏头脑,自然知晓如今越低调越好,原本他就想着该如何去婉拒勇诚伯要大肆庆祝的主意,没想到,太夫人的故意添堵,倒是歪打正着,反倒是替她们解决了麻烦。
虽然说不庆祝,不过中午的午膳,是二房一家人凑在一块儿用的,柳氏特地吩咐让厨房做了一大桌子的菜,难得奢侈了一回。
而用午膳的时候,柳氏又让人去自己的库里翻出了】珍藏着的陈酒佳酿,除了锦绣,其他人都是小酌了几杯,连兰姨太太也没有例外。
酒是陈酿,锦绣一家人的酒量也不知道是不是基因影响,都不高,只是几杯下肚,脸上尽染上了红晕,虽然都没有醉,再喝下去估计就要上头了。
锦绣原本就不高兴柳氏不让她喝酒,见此,连忙吩咐了丫鬟过来将酒都收了下去。
柳氏也是连连摆手点头,赞同了锦绣这一举动,又让人送了酸甜的解酒汤上来,
用完解酒汤,刚刚用上几口膳食,却丫鬟上来禀告,直道安国公府来人来祝贺了。
柳氏和夏立齐当即面上露出了惊诧的神色,面面相觑,只当是自己耳朵听错了,而锦绣也没反应过来,还傻傻的问了一句:“安国公府?哪个安国公府……”
话音落下,锦绣便想到了太夫人的娘家安国公府,又觉得几乎是不可能。
这太夫人的娘家,怎么会跑二房来祝贺呢?
锦绣一家和安国公府的态度,虽不至于对待太夫人一般如临大敌,可这么多年都冷淡着过来,哪里想到,今日对方竟然跑过来祝贺她们家。
另有一说却是,太夫人如今病着,这安国公府里的人不跑去荣寿堂看太夫人,跑他们二房来祝贺,又算是什么事情?
当然,人既然来了,锦绣一家便是觉得再不合适,自然也不可能将人真给拒之门外了。
柳氏犹豫的看了一眼兰姨太太和自己的三个儿女,却是轻声开口道:“待会儿我和孩子他爹先出去看看,姨太太和锦绣几个孩子,先吃起来,不必等我们了。”
兰姨太太也点了点头。
夏立齐和柳氏一道走到了外边待客的大厅,看到了厅里此时正被丫鬟们招待着的人时,却是停下了脚步,柳氏拉住了夏立齐轻声道:“你回去和锦绣她们用膳,我去招待就好了。”
大厅里只坐了两人,却是之前也常来府里看望太夫人的安国公府里的嫡长子媳妇安氏王夫人和嫡长孙王子安。
夏立齐也看了一眼,犹豫了一下,也点了点头。
若是今日从安国公府里来的是安国公府的嫡长子或者与夏立齐同辈的一些人,那夏立齐自然是要去见见,可安国公只来了一个安氏做儿媳妇的和小辈王子安,柳氏出去接待,便是绰绰有余了。
不过,这位如今的安国公府夫人王夫人会带着儿子上二房,柳氏便觉得很奇怪了,走出去的路上,她也一直在思索着这二人此行的用意。
她刚刚走出去,除了二话不说冲着二人道谢,却又立刻说了一句:“你们真是太有心了,不过太夫人这会儿还病着,咱们家二爷这事儿,根本算不得大事,你们还特地过来,实在是太费心了。”
“应该的,应该的。”
听得柳氏提及太夫人,王夫人和王子安脸上,都微微有几分悻悻然。
王夫人倒是沉得住气,还笑着说了一句:“方才我已经带着子安去看望过太夫人了,太夫人已经无恙睡下了,瞧着时辰还早,又听闻府上二爷有喜事,便过来道贺,还要你别觉得咱们来的唐突才好。”
“怎么会呢!”
柳氏回答的并不热情,但也是客气的说着。
王夫人见了,也笑了起来。
其实真说起来,这两家从前几乎是从来没有交集过,突然有了来往,尴尬肯定是免不了的,但王夫人能言善道,而柳氏态度又是客气有礼,倒还真给说上了话。
王夫人笑着问:“今日过来,还以为能够看到夏二爷和五小姐呢?”
“哦,咱们家二爷这会儿已经午歇下了,我瞧着他实在是累了,你们又是亲戚家,便没有去叫醒他,还请你莫见怪。”柳氏撒气慌来,面不红心不跳,“锦绣这孩子,毕竟是长大了,也不好让她贸然出来见客免得失了礼。”
“这倒是,还是二夫人你想的周到。”
王夫人赔着笑,却又笑着说了一句:“咱们家子安,最是敬佩你家二爷,原本还以为能够见到你们家二爷与他请教请教,还兴奋的不行呢!”
“这却是不巧了。”
柳氏带着客套的笑容,又是回了一句。
“这无事,这孩子既然有这个想法,将来总是有机会见到的,还请你们能够多看顾看顾这个孩子呢!”
王夫人笑着说了一句,话说到了这里,其实她们此行的用意也有几分明朗,却是为了王子安而来。安国公府虽然是国公府,但和诸多没落的世家一般,其实早就不如当初,王夫人的长子随时安国公府嫡长子,将来定是能够继承安国公府,可如今其实和原本的夏立忠、夏立平差不多,不过是担了一个小小的虚职。
王子安作为嫡长孙,被寄予的希望一直很高,但奈何王子安这些年来虽然也一直有被压着念书,可回回去参加科举,结果总是不尽如人意。莫说是像夏靖铭如今能够取到举人的位置,便是夏靖珏的秀才位置,他也完全考不到。
当然也不是没有想过要给王子安也捐一个官位做做,担个虚职也不错。可王子安自己心气也高,根本看不上捐官得来的位置,于是他的前途之事就这么一直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