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媛似是早有准备,望着唐末晚的眼神复杂难言。
唐末晚蹙了蹙眉:“那你说。韩之敬到底是不是我父亲?”
彭媛长久的沉默着,搞的唐末晚最后耐心尽失:“你能不能回答的痛快点儿!”
“末晚……”
“是,或者不是!”唐末晚提高了音量,还惹来咖啡厅其他人的注视。
彭媛咬着牙:“末晚,你想要有爸爸吗?”
“呵,你说呢。”唐末晚不知如何自己此刻的心情,悲凉,不耐,失望,生气。兼而有之。
彭媛盯着唐末晚的面容,轻叹了一口气,像是下了很大决心般,又轻点了一下头:“不过你不想认他们也没关心的,真的不必勉强自己。”
唐末晚又呵了一声。这种感觉很复杂,复杂到她自己也说不清,她是不想认韩家人,可又忍不住想要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
年少生命中父爱的缺失,其实一直是她心头最大的痛。这种痛随着年纪的增大,她逐渐淡忘,却不可能真的放下,只是被不停的掩埋,压至心灵的最底层。
但她无法欺骗自己,这一刻,她是沉重的,也是雀跃的。
至于彭媛,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将杯中的咖啡一饮而尽,拎着包起身往外走,结果刚准备走向自己车子的时候,却发现马路对面,韩静语跟一个男人在拉拉扯扯,她蹙眉,但刚好一辆大巴车经过,高大的车身阻挡了她的视线。
等她再次朝那里看去时,已经没有韩静语和那男人的身影。
血缘这东西啊,果然是世界上最奇妙的东西。
有些感情,是不用培养就能存在的天性啊。
临近傍晚,窗外的天色开始暗沉下来。
傅绍骞的办公室内,灯光亮起,陈墨进进出出,无声的紧张笼罩在办公室内,气氛压的有些低,叫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合上文件,傅绍骞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干脆利落的关了电脑,拿了搭在旁边衣架上的西装外套站起来,走出门外。
陈墨还在交代事情,傅绍骞朝他点点头:“辛苦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周雨蒙快生了吧。”
说起周雨蒙,陈墨向来在公司冷静自持的脸也难得露出一丝笑意:“就等着傅总给我放大假了。”
傅绍骞闻言,嘴角轻轻一勾:“再三天。”
两人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我先走了。”傅绍骞进了电梯,“你也早点回去吧。”
地下停车场内,安静,空旷。
傅绍骞边走,边掏出手机准备给唐末晚打个电话,不过,一抬头,瞧着站在自己车边的女人,他眉心微蹙,转手,将手机收入了自己的口袋里,迈出的脚步大而坚定,没有丝毫的迟疑。
钥匙是自动感应的,所以他刚到车边,车子就自动开启了,韩夏朵就靠在驾驶座车门上,双手抱胸,脸上是淡淡笑意:“傅总贵人事多,想见一面,还真是难于上青天啊。”
傅绍骞面色冷淡:“麻烦让让,我太太还在等我回家吃饭。”
面对这张近在咫尺的朝思暮想的脸,一如记忆中的寡冷,韩夏朵发出了一声冷笑:“傅绍骞,你就那么爱唐末晚?”
“是。”傅绍骞连个余光都吝啬给她。
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来,见她还直直的杵在那里没有让开之意,他看了眼上面的来电显示,干脆到旁边去接电话。
唐末晚的声音很急切:“绍骞,你下班了吗?”
“嗯,怎么了?”
“不好了!缙言刚割破手了,我们现在去医院,你能过来吗?”
傅绍骞心神一凛:“好,我马上过去,你别着急。”
他旋身,迈着大步朝车子走去,韩夏朵还握着车把,傅绍骞耐心告罄,将她整个人用力一扯,往地上一推,在韩夏朵狼狈的喊叫声中,傅绍骞绝尘而去。
医院急诊室内,唐末晚急的直掉泪。
傅缙言的小手手背上开了好大一条口子,从家里带来的那块毛巾,似乎被鲜血染透,他的脸近乎苍白。
李婶连连自责:“都怪我不好,要是没走开,缙言少爷也不会受伤了。”
唐末晚抱着傅缙言小小的身子,看医生帮他处理伤口,一边又开始输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傅缙言很疼,几乎没有意识,在唐末晚的怀里哼哼唧唧。
傅绍骞来的时候,唐末晚和傅缙言两人的衣衫都湿透了。傅缙言是疼的,唐末晚是吓的。
傅绍骞很快接手,把孩子接了过来,让唐末晚去外面等着。
唐末晚捂着嘴,确实不敢再看,急忙去洗手间洗了把脸,这才重新回到急诊室外候着。
不多时,急诊室的门打开了,傅绍骞从里面出来,傅缙言小小的身体躺在白色的床铺上,已经睡着了,手上的伤口包扎了纱布,同时还在往身体里输血。
医生说输完这带血才可以回病房去休息。
唐末晚半蹲在床边,心疼的摸摸他苍白的小脸,又在他的额头上亲了几下,心却始终噗通噗通跳得吓个不停。
李婶仍是自责,傅绍骞声音淡淡:“李婶,你先回去吧,煮点清淡的粥做点缙言喜欢吃的点心带过来。”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