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下吧!”张老夫人劝道,“这织锦虽然贵重,但你救活的这两株十八学士对我来说也同样贵重。”
张家人话说得如此恳切,孟泽也就没有推辞。
张茜捧着织锦出来,放在孟泽跟前,打趣道:“这颜色,正衬你!”
众人听了,也都点头。
屋里人正说着话,这时,一个小厮急冲冲进来。
“不好了,小少爷和大少爷俩人打起架来了!”
张老太爷拉长着脸,问道:“怎么回事?”
话音刚落地,一个七八岁的锦衣小孩就哭着冲进来了。
“祖母,大哥抢我的东西,还把东西给摔坏了。”
张老太爷听见这话,气道:“越发不像话了,二十多岁的人还同一个孩子抢东西,书都白读了。快,将人叫过来,我要抽他两顿。”
小厮很为难,说道:“回老太爷,大少爷见东西坏了,人已经跑了,这会儿不在家!”
张老太爷气得拍了好几下桌子,张茜问道:“小弟,什么东西坏了?”
张筠身子顿了一下,把头埋进张老夫人的怀里。
张茜见张筠不回答,便看向来报信的小厮。
小厮顶着张茜严厉的目光,硬着头皮解释道:“是一面镜子,小少爷拿着玩,被大少爷看见了,就上去抢。抢来抢去,镜子便摔碎了!”
“不过是面镜子,也要去抢,真是……”张老太爷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张茜却变了脸色,冲张筠问道:“小弟,你去我房里拿东西了?”
张筠见事情败露,只得站起来,老老实实地认错。
“对不起,阿姐。”
张茜想发脾气,但最终还是忍下了。
“算了,碎了就碎了!”
张筠已经做好了挨骂的准备,哪知道阿姐竟然没骂他,这让他觉得很内疚。
“对不起,我不该擅自动阿姐的东西!”张筠哭道。
“好了好了,知道错了就好!“张老夫人说着,将张筠拉过来,却看到他指尖有血,惊道,“怎么出血了,伤哪儿了?”
小厮忙回道:“小少爷应该是被镜子的碎片伤着了,那碎片看着锋利得很。”
张老太爷说道:“胡说八道什么,黄铜镜哪这么容易碎?”
孟泽插了句嘴,说道:“应该不是黄铜镜,是玻璃镜子!”
“玻璃镜?“张老太爷没听明白。
张茜惊讶道:“玻璃可以做镜子?”
孟泽瞧张茜似乎不知情,也有些奇怪,问道:“你买镜子的时候,难道店家没跟你说么?或者,那镜子是别的东西做的?”
“这东西是别人送的,只说是银镜,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做成的。”张茜说着,吩咐先前搭话的小厮,“快,将镜子的碎片送过来。”
小厮点头,很快便把碎镜片收拾好,放在托盆里端进来。
孟泽捡起一块碎片看了下,说道:“就是玻璃镜子,没想到已经有人做出来了。
张茜瞧孟泽对这东西似乎熟悉得很,便问道:“你是说,用玻璃片可以做出这样的镜子来?”
孟泽点头,张茜觉得自己似乎触及到了一个金矿,一时之间连心都要跳出来了。
“那具体是怎么做出来的,你知道么?”张茜小心翼翼地问。
张老太爷也觉察到了什么,紧紧盯着孟泽看。
孟泽见话都已经说出口了,这时候再推说不知道就显得太虚伪,因而直言道:“具体怎么做的,我不太清楚。但玻璃片能变成镜子,主要是因为背后刷了一道水银。银镜的银,指的不是我们平日说的银两,而是指水银。”
张老太爷捡起一块碎片看了看,点头道:“这玻璃片背面确实粘着一层东西,但水银好像不是这个色?”
“应该是掺了别的东西或者是刷了水银之后再涂了东西!“孟泽回道。
张茜见孟泽并未藏私,便也开诚布公道:“这东西是我一个闺中好友送的,她夫家是南边有名的大商户,常跟番邦的人打交道,这东西就是从番人手里辗转得到的,极其罕见。因着我俩自幼关系好,所以她就把手里仅有的一个送我了。
孟泽很快就猜到张茜的意图,笑道:“我们这没有,那可是个好机会!”
张茜点头,“我正是这么想的,我们可以从佟家买玻璃片,然后自己加工成镜子。
张老太爷心知这是一个门新生意,便高兴地说道:“那我这就遣人去买。”
孟泽见张茜和张老太爷都是一副挽起袖子要大干特干的劲头,便提醒道:“佟家的玻璃片随时都可以买,最重要的是如何把水银刷上去。还有,玻璃片如何切割成小块而不碎,这也是个问题。”
“你说得对,先不着急买,眼下最重要研究镜子制作的技术!“张茜说完,把闲杂人等都清了出去。
“我觉得这事儿有利可图,咱们合伙怎么样!”张茜径直说道。
送上门来的生意,哪有不做的道理,当初装玻璃窗剩下的几块玻璃片,正好可以用来做实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