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1 / 2)

服务生摇摇头,“没听过,是我们院的人吗?”

“好像是1978年在你们这里唱过戏。”

“这么久了啊!我来工作不到半年,没听过。不过。”服务员指着厅内穿深黑色中山装的男人,“那是刘大爷,老戏迷,对咱们的戏院比谁都熟悉,那些出了名的,没出名的人,他都知道,你可以问问他。”

林寒和豚云同时看向那个摇着茶壶听音的七十多岁老者,豚云确定道:“是个人类。”

林寒点点头,从贵宾室走出。

点了一壶上好的碧螺春送到老者面前,“刘大爷是吗?”林寒将茶双手送到他面前。

“无功不受禄,这茶我喝不起。”刘大爷带着标准的京腔,语调倒是有大官生的架势。

“抱歉,冒昧了。”林寒站在他一侧,“我在写一篇关于中国戏剧的毕业论文,想要来这里增长些见识,听说您是资深戏迷,这才想要来讨教。”

瞥一眼学生模样的人,刘大爷再看一眼碧螺春,放下手中的竹叶青,拿起林寒送来的茶抿了口,立刻吐出,“我喜欢清淡的,这味儿,受不起。拿走。”

极不礼貌的一个人,端着腔调,越来越过分。

林寒捧走碧螺春,又请人沏了壶竹叶青抱去,“您的竹叶青。”

瞥一眼有钱模样的学生,刘大爷冷着脸,“说吧,想买什么消息?”

买消息吗?林寒愣了愣,看向自己换走的茶,刘大爷应该是这个意思,自己花了钱,不就是为了得到消息吗?

小心地坐在不太友好的人一旁,林寒问:“您知道这个剧院有个叫‘莲婷’的角儿吗?”

“没听过。”

“她1978年在这里唱过戏,最拿手的是《霸王别姬》,是当时炙手可热的名角儿,您没听过?”

“哼。”冷顿一声,刘大爷瞥一眼不懂装懂的人,“当年唱《霸王别姬》的全是男人,哪有‘莲婷’这个名字。”

“男人?”林寒看了眼贵宾席的寻南墨,稳了稳惊愕,再问,“那,唱这出戏的人叫什么?”

“他死了。”

“死了?”

刘大爷皱眉,“当然死了,难不成还残了?”

林寒忍着激动,“死的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看着只对这出戏感兴趣的‘学生’,刘大爷蹙眉,“你是来查案子的吧。”

“什么?”

“哼,我什么不知道,两年前,就有人来大闹过戏院。不满意演这出戏的那个角儿,说是,一个演丫鬟的青衣都比他唱得好。当场就被保安送出了戏院。那人还说,这样的唱功,还不如摔死在台上得了。说的可不就是那件事,那可是这个戏院的禁忌话题。”

刘大爷抿了口茶,“我什么不知道?那年的事情,我可亲眼见到了。”

“那年,发生了什么事?”林寒站直举了个躬,“刘大爷,很抱歉骗了您,我就是来查当年那起意外的。”

淡淡挑眉,刘大爷不慌不忙地端起茶壶,晃了晃,听音,“这么久了,查它做什么?”

“那起意外事故不简单,既然有人冤死,就要有人为他揭露真相。”

“你们这些年轻人。”刘大爷放下茶壶,没有再聊的意思。

林寒见他脾气扭,只好顺着他,“那,刘大爷只告诉我死的那个叫什么就行,其它我不再问了。”

叹一口气,再看大戏即将开演,刘大爷不想和她再做周旋,干脆回道:“死的人叫‘高寅’。”

高寅,死人?

这怎么可能?

一个高寅的灵拿着咒笛去毒害其他人吗?回想起来,总觉得不对劲。

林寒沉默坐着,偶尔看一眼也在思考的寻南墨。

“我那日听得清楚,高寅说,有人将莲婷从戏台上推了下来,让她成了残废。这个过程,怎么和刘大爷所述不一样。先是人物对不上,其次是结局不一样。我们该相信谁的话?”林寒实在想不通。

“你们当时还听到什么?”豚云问林寒。

再回忆,林寒更加头疼,“那时昆曲班子借宿在程阿婆家。那个婆婆分明认识高寅和莲婷,她也说过,莲婷成了有名的角儿,也没回家里看过他们。还要高寅好好照顾她。”

“既然程阿婆和高寅都说莲婷才是出事的人,那么,这个刘大爷的话就不可信了。”豚云推测。

“他为什么要骗我们?”林寒看向那个认真听戏的人,摇摇头,“我反而觉得,这个‘旁观者’说的比‘当事人’真实。”

豚云,“可是,出入和差别怎么这么大?死活先不说,就这人也对不上。”

寻南墨起身,走到中央的圆木桌前,望着戏台上扮‘虞姬’的花旦,那正是一个男人。因其娇俏阴柔,善于女声,所以,演起‘虞姬’来格外传神。连挑剔的刘大爷都连连叫好。

寻南墨察觉到什么,从贵宾席走出,特意去点了一壶茶,坐在刘大爷一旁的看桌上。红木方桌两位主客,都用了装竹叶青的茶壶。刘大爷不禁停止晃脑,看向这个闯入地盘的人。

“和那个女娃娃一起来的?”

寻南墨微微蹙眉,见他没有生气,这次来试探也就成了。

他推茶壶到桌子中间,摆了个请的手势。是要他对壶喝茶。

刘大爷看了眼戏台,对着茶壶嘴,饮下一口。

起身,寻南墨并未受他的回礼,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