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我个子矮,总是被男生欺负,后来上了初二以后,我个子猛地窜高了,也学会了打架,那些男生也不再欺负我了,都听我的话;到了高中的时候,那些人虽然听我话,但是都怕我,我已经十多年没有过过生日了。”
乔鸣说起以前的事情有模有样的,装可怜从来不害臊。
眼睛不眨,脸不红。
吕璐这回谨慎了,不信他的鬼话,第一次单纯的信了,第二次她怎么也不可能再信了,
如果魏成道没有走,听到乔鸣这句话,估计得气得牙疼。
啊呸!啥十多年没过过生日了!
哪年乔鸣的生日不是大班操办的?c市从底下的小混混到各区的老大都得给乔鸣上税,嗬,好家伙,就差没明目张胆地锣鼓喧天,灯火辉煌地在市中心的广场上拉条横幅了。
乔鸣会说这话的意思是,他虽然身边人很多,但是其实骨子里都是怕他的,再多人也是寂寞。
吕璐听到这话,正好她也不想管他这回说得是真话还是假话了,慌里慌张地抬头,结果一开口就成了结巴,说:
“那那,我现在就外面给你买个蛋糕去。”
话出口了,才一想不对,外面现在下雨呢。
她立刻又改口,“小区里就开了一家蛋糕店,还没尝过味道,应该、应该还可以的,我先出去买了……”吕璐也算是找到了一个借口,一把抓过沙发上的衣服,穿上鞋子,拉开门就往外跑。
“啪!”门重重的关了。
乔鸣对着空荡荡的房子,嘴巴轻轻发出了一声极其不甘的“嘁”。
他望了望窗外,雨有渐渐小的趋势。
往手机上按了一串数字,手机铃声刚响了没几秒,就被魏成道接了起来:
“西寺那边的人告诉我,董越林上次逃了以后,手机号就换了一个,他的老婆还了四分之一,剩下的钱就贴不出来了。”手机里,魏成道说这句话的时候更像一种不冷不热的阐述。
乔鸣慵懒地眯了眯眼,“董越林不是有一个女儿,最近好像还面试成功了,可以找她要。”
“嗨,要我说,之前阿毛跟别人去敲过那董玥玥家的门,那女的性格呛得厉害哟,说自己不认识董越林,然后被戳穿以后就说老子是老子,女儿是女儿,董越林死活跟她没有关系,要钱没有,一分也不出。”
魏成道咂咂嘴,接着嗓子压低了说:
“然后她就说,她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姐姐,出来工作的早,要找钱也得找她,”这个同父异母的姐姐是谁,他没往下说,两个人都心知肚明。
乔鸣又点了一支烟,深吸了一口,不急不慢的吐出烟雾。睫毛低垂,对于他说的这个问题,眼底流光极逝。
“得压下来。”他淡淡的说。
吕璐一个月的工资只有四千,c市的消费高,就算她再省吃俭用,一个月也只能够剩下两千,半年下来,撑死一万二。
算上银行贷款,和身边朋友能借到的钱,估计一下,能还上三年不等。
董越林欠下来的钱数额并不大,乔鸣压根就不在意这点钱,可问题的关键是,董越林是向西寺那边的人借的债,虽说最后他们也是要把钱往上缴的,但是也不能越过等级,直接往下拿钱,破了规矩。
那让那些人吃什么饭?
一不服众,底下总有些人想要搞大声势,伺机造反。
魏成道愕然:“怎么压哇?”
门口的脚步声越来越大,乔鸣低垂眼睑,继续说:“老规矩。”
没等他说话,乔鸣就挂了电话。
三年?
怕是少的不行。
他想跟她缠余生。
吕璐拎着蛋糕打开了门,门外还是很冷的,冻得她鼻头都红通通的,秀气的柳眉似剑飞扬,额前的刘海都被吹乱了,她进门喊了一声:“我回来了。”
乔鸣眼眸漆黑,细长,眼角微微上挑,那双桃花眼下方的黑痣显得妖艳而妩媚。
他身上穿着整整齐齐的一套黑色衣服,因为房间灯没有开,所以他整个人都像是沉浸在黑色里。
他的视线集中落在她手上的蛋糕上,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只打火机,蛋糕上插了两根蜡烛,一根是2,一根是8。
吕璐关了灯,只有蜡烛的光映在她的脸上,光与影的柔和色调,让人看了不由得生出几分怜爱,像朵纯洁的茉莉花。
“我不知道你喜欢吃哪种口味的,所以我就买了一个..嗯..我自己喜欢的草莓味...”
她用勺子轻轻挖下一块带着草莓奶油的蛋糕,光是放在盘子里,空中就留下一丝淡淡的奶油特有的清香。
乔鸣笑了笑,回答意味深长:
“我喜欢吃甜的。”
就像初三那时候,吕璐对他做的事情一样。
一贯不觉滋味的乔鸣头一次知道什么叫做甜的味道,沾上后,就成了瘾。
病发时,痒痛顺着毛孔逐渐钻进了骨头,像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他的骨头,从里向外一点点地刺穿了肌肉和皮肤,奇痒难忍。
他自甘堕落地成了瘾君子。
所有的深情都是秘密,而最悲哀的事是,而在这场没人知道的四年暗恋里,被他肖想过无数次的吕璐只是一个局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