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胡说八道,我在开车。”他蹙了下眉心,脸色肃穆的直视前方, 唯独握着方向盘的手指,悄无声息的紧了紧。
山道上, 每一盏路灯之间都隔得很远,光线也暗, 车内光影明明灭灭, 祁湛握着方向盘,直视前方, 眼底的神情看不真切,驼色低领毛衣上方的白皙脖颈倒是渐渐泛起了红。
阮璃看着他忽闪不定的修长睫毛,软软懒懒的嗯了一声:“好吧,你说的对。我今天工作量超标,现在嗓子疼, 头也晕……”
“嗓子疼就安安分分坐着,别……胡说。”说到最后一句, 气势已经去了大半。
“哦。”她的声音听起来顺从极了。
他用视线的余光瞥了她一眼, 女孩正靠着车窗外飞逝的路灯,脸颊瓷白, 半缩在毛绒绒的衣领里,看着像一只安宁倦怠又慵懒的猫。
无知无觉的撩了他一爪子,转眼又失去了兴趣,开始关注其他的事物。
他想开口说些什么, 尝试了数次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最终只得作罢。
其实阮璃只是表面看起来安宁罢了。
她的内心,正在重组以往的所有画面。
她曾一度怀疑过,是不是自己的方法错了,欲擒故纵了这么久,他完全不为所动,仍然没完没了的冷言冷语。
她一直以为他那些挑刺和冷脸,是因为讨厌和排斥。
在今天之前,她甚至从来没朝那个方向想过,毕竟,她以前那么欺负他,他如果能在这种前提下还能对她有点什么意思,那也实在太奇怪了!
可现在……
所以,祁湛本质上是个“患有斯德哥尔摩的男孩子”吗?
若要深究和较真,她有太多话可以追问,例如他明明可以住在别墅,为什么要回佳梦花苑?又例如为什么让伟伦明天不要过来?
可这样子很没意思,去追问这些做什么呢?
他现在有的这点意思可能很淡很淡,看他的态度就知道了,估计压根都不想让她知道。
她如果追着逮着问,搞不好还会直接被他怼死,说她痴心妄想,那多难看啊。
她才不要问呢,就当不知道好了。
车子从郊区开进了城,等第一个红灯的时候,阮璃想起前一阵的憋屈,眼底顿时起了促狭,她不想刨根究底的问,做点其他事还是可以的。
她收敛表情,突然倾靠过来,两只手勾住了他调档位的右手臂,一脸甜甜小可爱的问道:“我之前就想问你,为什么在剧组时你从来不吃我做的东西?”
祁湛侧头看半趴在自己胳膊上的女孩,这个动作让他再度想起了她和经纪人之间的种种亲昵和默契,心头烦躁翻涌。
但更多的,却是因为她的靠近而升起的另一种难.耐.躁.意。
他拧眉,刻意忽略她软白纤长的手指:“你确定是你自己做的?”
“第一次的沙拉和蜂蜜柠檬茶真的是我做的!”
他嗤笑了一声:“所以你就只做了一次。”
“后来那些也是我买的啊!”
“确定是你自己买的?”他侧头看她。
果然,被追着问同一个问题,真的会让人尴尬。阮璃略感头疼:“好吧,是我让颖姐去买的。可那也是我的心意啊……你不吃多浪费。”
“你确定都浪费了?”
“……”哑口无言了两秒,她扁了下嘴松开他,“你不吃难道还丢了不成?明明是你自己不要……要不是因为这样,我后来也不至于被赵亿韵针对。”
红灯转了绿灯,车子重新行驶,祁湛感觉着空落落的手臂,拧眉道:“抱歉,是我的错。我前几天……因为烦心主题曲的事,下次不会这样了。”
烦心主题曲的事?这是一个通宵一晚就能出一首极优成品曲的词曲人会说的话?
阮璃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好吧,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她不刨根究底。
“行叭,勉强原谅你了。”阮璃眨了眨眼。
祁湛看她一眼,下意识松开了一点油门,然后在下一个路口再次“碰到”了红灯。
阮璃:“……?”
这人是在干嘛?
该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是吗?
不是吧……
巧合?
驾驶座上的男人抬起右手许虚握成拳,抵在唇上低咳两声,然后把原本搁在方向盘上的手轻轻搁在档位上。
阮璃:……
她坐着没动,而红灯很长,车内安静,气氛不知怎么的有点尴尬。
幸好这时伟伦来了电话。他告诉她说,有一档有名的歌手竞赛综艺,之前他一直在想办法让她能上这个节目,只是阮璃初出茅庐,名气不够资历不够,根本排不上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