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璃不怎么客气的从他怀里挣开,下了地。
祁湛的房间和她差不多,也是里外的套间,这里没她的东西,她从衣柜里随便取了一件干净的衬衣穿上。
房间里有空调,倒也不冷,她去客厅给自己倒了杯水,经过客厅长桌时,取了祁湛搁在上面的手机,给黄颖发了个消息,让她醒了之后带上衣服来这个房间。
黄颖这几天也跟着她跑欧洲,时差也没调过来,大半夜的还在刷手机,一收到消息便立马回复了,表示马上过来。
阮璃搁下手机,抬头喝水,腰身却冷不丁的被人从身后圈住,他贴上她后背,气息落在她耳侧:“怎么醒了?”
“被你圈那么紧,能不醒吗?”阮璃敲敲腰上的手肘,示意他放开。
祁湛勾了勾唇,伸出一根手指撩开她衬衣的领子,将唇印在她锁骨上:“不放。”
语气温柔,完全不同于刚才的冷然和恼怒,上扬的尾音甚至还带着一丝愉悦的笑意。
这声音里的愉悦一听就明显是某方面得到满足之后才有的,阮璃翻了个白眼:“你们男人满脑子就只有这种事。”
“只对你有。”
他一直都不是个重yu的人,十八、九岁最青春浮躁的年岁,当他一身狼狈的醒来,回想昨夜梦中少女的脸时,满心只有对自己的不耻。
她那时才十五、六岁,那么小,才历经了家庭的破碎,骄纵跋扈又可怜可爱。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巨大的反差,他总是忍不住把目光停留在她身上。
女孩是甜美的花,纤细精致,稍稍对他几次示好,他便什么都忘记了。
发现被骗被戏弄的最初,是恼怒的又不敢置信的,因着心中那些难掩的隐.秘,感受到的打击愈发大。
后来,次数多了,反倒稍稍能接受了。
恼怒的原因也大抵因为她的态度,一次又一次,他步步退让,以为她多少会改变想法和态度,可没有。
她像是永远不会腻烦这个游戏,总是在柔怯示好和冷笑嘲弄两者之间转换。
而他贪恋着那点示好,一次次被骗。
那时的他根本想象不到,有一天,他可以真正拥有她。
她的发肤音容,被他逼到极限时的模样,喊疼时的娇气声音,绯红的脸颊,泛泪的眼角,还有累到极点时迷迷糊糊任他帮她作为的娇.软模样……
无论哪一刻,都让他觉得幸福到不真实。
所以,他是不可能放开她的。
细微的敲门声响起,祁湛不想放手,于是抱着她到门口,看过猫眼后,一手圈住她,一手开了门,黄颖手里拿着一包衣服用品和手机。
对方见到是他来开门,脸上有点尴尬,随即又看见被他扣在怀里只穿了件黑色衬衣的自家艺人,尴尬上头,但还是硬着头皮问她回不回去。
“不回去,明天下午剧组开工时你来接她。”祁湛直接替她答了。
阮璃才懒得和争这个,两个房间就隔了十几米远,有啥好争的。
而且,她还有些话要和他说。
“你先前应该有听到我拒绝了旻颜吧?”房间里开了一盏很小的台灯,她抱臂坐在沙发上,将腿架在面前的茶几上,一副事后算账的模样。
她也的确是在算账,之前他当着两人的面直接把她带走,拽进自己房里,一边质问一边却连个开口的机会都不给她,想怎么样?
“听到了,那又怎样?难道你还想答应?”他听见这个名字就生气,直接在她对面的茶几上坐下。
茶几有些矮,他身上只裹了件浴袍,这个姿势坐下来浴袍分开,腹.肌以及再往下的部分,她统统看的一清二楚。
阮璃觉得他是故意的,偏偏他又一脸正色,比她还严肃。
“既然听见,你还突然出现打人?”
都不能说是打,她记得他当时是直接踹了他一脚,“我记得我和你说过,我有交友自由的权力,他是我的朋友,哪怕他和我表白,这些事情也应该由我来处理,你突然跑出来算什么?”
祁湛的眼神冷了几分,他用舌尖顶了顶脸颊,慢慢眯起眼:“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应该看着别的男人和你表白,什么也不做,哪怕他要强迫你,我也不该干涉?”
“首先,那里是公共场合,他不可能做过分的事。其次,你晚进来几秒的话,踹翻他的人就是我。”
阮璃能感觉到他身上渐渐起来的怒意,但她想要说的话还没说完,“我现在说的重点是,那是我的事情,我正在解决也可以解决的事情。祁湛,我不喜欢这种过界的干涉,这种给我打上标记符号,展现你所有权的控制意图,我不喜欢。
今天换做是你,你身边的朋友——卫澜向你表白,我也同样不会半途出现干涉。我会让你自己解决。”
她觉得他不明白的一点是,旻颜是向她表白,不是向他,如果不是她亲自解决,而是由他干涉中止,那这件事其实并没有完全解决。
拒绝一个人,第三者的干涉是没有用的,必须要当事者自己来解决,才能一劳永逸。
否则,这世界上又哪来这么多的多角关系?
还不是当事人含糊其实,当断不断,而第三者又横加干预,导致表白的那方更加不愿死心。
他静静的看了她片刻,眸光已转成深幽的暗色:“如果别的女人和我表白,你不会干涉?你到底是尊重我,还是不在乎我?”
可才刚刚问完,他却又不想知道答案了。
他拧着眉,丢下两个字:“算了。”
他知道两个人的情感不对等,喜欢的更多,爱的更多的那个注定会更累一点。
这些事他很久之前就明白了,只不过这次看到旻颜和她表白,一时没控制住。
他总感觉自己在一点点的让步和妥协,但他清楚知道,这是他自己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