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乖得令人心疼,他一把将她揽进自己怀里,紧紧抱着她。
宋岚失踪之后一直到今天,宋柔的表现都太过理智了。
她把所有的焦虑担忧和害怕都藏在了心里,她排解不了,在心里越积越多,终于在上一刻爆发了出来。
她接受不了任何可能导致宋岚悲剧的线索,甚至开始自欺欺人。
顾修然在宋柔头发上揉了揉:“你要是难受,想哭想发泄,想做任何事,我都陪着你。”
宋柔低着头,埋在顾修然胸前,长长的卷发垂下,整个人像一个失去了支撑的衣服架子,借着他的力量才算站好。
小院子门口有几个小孩在玩耍,嘻嘻哈哈地笑着。房东老头看见小孩来了,把烟灭了,回房间抓了把糖出来分给小孩子们,一时间,欢笑声更大了。
老头重新坐下来剥豆子,一边看孩子们闹一边咧开没牙的嘴巴笑。
阳光洒在一筐剥好的青色豆子上,在地上投下一片阴影,风一吹,能闻到清新的豆香。
宋柔揉了下眼睛,抬头笑了一下:“我没事了。”
顾修然揉了揉她的头发:“不排除凶手在作案时戴着手套,ta把凶器带回来,还没来得及扔的可能性。”
他不是在安慰她,只是推测这样一种可能。
赵航站在窗边,看着窗外抱在一起的男女,心尖像是被刀子划了一下,生疼。这几年,他与宋岚称兄道弟的同时,也时常涌动着模糊不清的暧昧。
他那时候还不清楚自己的心思,只当是成年男女之间孤独寂寞的无聊排遣,与情情爱爱生生世世沾不到边。
直到现在,他看着她被其他男人拥入怀中。他才后知后觉地感觉自己像是窒息了。心被摔碎,那碎片划进皮肉,连呼吸都痛。
她最近一切改变都是因为顾修然吗,她不碰烟也不喝酒了,是要下定决心与他长命百岁吗?
还是在备孕?
她连身体都变得柔软了,弱柳扶风,一碰就倒,这难道是爱情的滋润吗?
可这还是他的宋岚吗?
说好一块抽烟喝酒,单身到老,她却偷偷戒了烟酒,还有了个男人。
这让他感觉自己被她抛弃了,又痛又委屈,可又无处可说。
他没有立场。
赵航顿了一下,突然想起宋岚的个人信息登记表。她有个跟她同一天生日的妹妹,她们是双胞胎。
他这两天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怀疑,这太匪夷所思了。
赵航掏出一根烟,点着。他吸了一口,透过烟雾看着窗外卿卿我我的那对。
他敲了敲窗户,冲外面喊道:“哎哎哎,大白天的也不嫌害臊,差不多行了啊,这还办着案呢。”
宋柔将鼻涕水往顾修然身上蹭了一下,转身走进魏连虎的房间,大大咧咧地说道:“对不起各位兄弟,刚才有点失控,影响大家工作了。”
几个同事看她没事,也就放心了。
现场取证完,一行人一起回了市局。
魏连虎家那把西瓜刀上的血渍与下水道碎尸上的一致,属于同一人。
物证和痕迹勘测也已经证实,那把西瓜刀正是凶手用来杀人分尸的凶器。
虽然刀柄上没有魏连虎的指纹,但凶器是在他家发现的,按照侦查程序,已经失踪了一个月的魏连虎是第一嫌疑人。
赵航起身,走到宋柔身侧:“宋岚,你跟顾教授什么情况?”
宋柔躺在椅背上:“什么什么情况,没情况。我现在一心只想破案,不想男人。”
赵航呵呵笑了笑:“听说你家里还有个妹妹,怎么从来不见你带出来?”
他又道:“什么时候请我去你家坐坐,同事这么久,都没去过你家。”
宋柔抬头:“我家没什么好去的。”
赵航:“别啊,上回你摔断腿,作为领导我没去你家慰问,觉得特别失职。周末怎么样,周末补一下慰问。”
宋柔起身,笑了笑:“我腿早好了,不需要慰问。”
赵航把宋柔重新摁回椅子上:“就这么定了,周六见。”说完就走出了办公室,根本不给人反对的机会,比土匪还土匪。
赵航来到犯罪心理研究办公室,门都没敲就推门进来了。
他问顾修然要了根烟,两人靠在窗边抽着。
一开始的时候谁都没开口说话。
半根烟之后,赵航说道:“你跟宋岚在一起了吗?”
顾修然看了他一眼:“这个问题,我现在不方便回答你。”
赵航吐了口烟:“我觉得你们不合适。”
顾修然挑眉笑了一下:“哪里不合适?”
赵航:“你以前说过,你喜欢温柔的女孩子,柔得能掐出水的那种,宋岚明显不是那种类型的,她太野了,你不会真喜欢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