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进屋,温浩然便面色铁青,这会更差了,而温浩辉和温浩杰两兄弟也好不到哪去,均是一脸愤恨地瞪着齐磊和程嫣雯的方向,一副恨不得上去撕了他们的样子。
齐磊心底发寒,心虚地别开眼,不敢与温家三兄弟对视,而程嫣雯却似没事人一样,眼底还有着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终于,伤口处理好了,温阮从凳子上跳了下来,视线率先对上了眼巴巴看着自己的齐令羽,只见他眼角微红,眼眶里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一看就知道他是在拼命压抑着,才没哭出声来,温阮不禁莫名的揪心。
温阮拿出随身的帕子,上前为他擦去脸颊上的泪水,“表弟,你可是小小男子汉,可不能随便哭哦。”
而齐令羽却‘哇’得一声哭了出来,哽咽道:“表姐,都怪我,娘都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万一、万一娘以后脸上要是留疤了可怎么办。”
温岚在一旁忙安慰道:“羽儿,没关系,只要羽儿没受伤,娘不在意这些的。”
闻言,齐令羽以为真的会留疤,这下更伤心了,哭得声音不由又大了几分。
温岚刚想上前再安抚一下齐令羽,温阮却先她一步走到齐令羽面前,拉下他忙着擦眼泪的手,逼着他与自己对视。
“表弟,你相信我,你娘的脸我有法子治的,你别哭了,表姐给你保证,好不好?”温阮轻哄道。
闻言,齐令羽点着小脑袋了点应着,等他稍稍平静了一些后,温阮又把手里的金疮药递了过去,“这药你拿着,表姐交给你个任务,记得要准时盯着你娘上药哦。”
一听任务,齐令羽忙一脸慎重地接下了药瓶,而此时,温阮顺势把齐令羽交给一旁同样眼眶微红的齐令衡,然后转身走向齐磊。
温阮给冷一使了个眼色,冷一会意,伸手躲过齐磊手中的鞭子,递到了温阮手中。而温阮却漫不经心地把玩起手中的鞭子,沉默不语,漆黑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情绪。
“再说了,这事怎么能怪表弟呢,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我们的好……小姑父,您说是,或不是呢?”温阮目光凌厉,嘴角溢出一丝冷笑。
温阮自是没错过程嫣雯眼里那抹奸计得逞后的得意神色,她也知道接下来要做的事,也许会正和程嫣雯的意,但程嫣雯绝不会料到,今日,她自己也讨不到便宜。
“还有这位程姨娘,这出戏你也没少出力吧,心里也定是偷着乐半天了,但你又怎知,自个儿今日就一定能全身而退呢?”温阮讥笑道。
程嫣雯心里一凛,“温小姐,您在说什么,妾身愚钝,不明白呢。”
“呵,好一句愚钝啊,既然如此,那我便屈尊,替你们程家好好教教你。”
温阮话落,鞭子便直勾勾甩向程嫣雯,半空中传来清脆的鞭声,然后,程嫣雯右脸上也多了道同温岚一样的鞭痕,同样的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啊……”程嫣雯尖叫一声,手下意识捂住脸,不可置信地看向温阮。
“娘!”齐思思、齐令琪两兄妹冲到程嫣雯面前,看到程嫣雯脸上的伤口后,齐刷刷地扭头瞪向温阮,目光凶狠。
温阮嗤笑一声,果然是鞭子抽在谁身上谁疼啊,刚刚这一群人可不是这表情,既然这么喜欢看戏,她便把他们也拉到这戏台子上,看个痛快!
不过,看了看手中的鞭子,温阮暗道,幸好在现世时她一度觉得会甩鞭子特别酷,特意学了一段时间,掌握了些甩鞭子的巧劲,不然以她现在这副身板,怕是很难甩起这鞭子吧。
“放肆,这就是你们温宁侯府的规矩,竟敢当着长辈的面动粗!”
齐磊面色阴沉,看着温浩然疾言厉色道,他的用意很明显,企图让温浩然出面阻止温阮,不过显然让他失望了,温浩然自始至终,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
温阮神色依然淡淡的,嘴角却不禁勾起一丝讥笑,“我们温宁侯府的规矩,也没有府里姑奶奶被人打了,不讨说法的道理。”
齐磊一僵,视线很是心虚,只是他仍未死心,又看向温岚,企图让她出面制止温阮。
“温岚,孩子年幼,意气用事,不知此事的后果,难道你也不懂吗?”
温岚闻言,有些犹豫,只是她刚想说些什么,却被温浩然直接拦住了,“姑母且放心,侄儿心里有分寸,今日这事便交给侄儿们处理吧。”
看到温岚仍然有些挣扎,温浩然又低声在她耳边说道:“姑母,我知道您在担心什么,但您远在咸阳城,这京都府的局势您怕是不太清楚,以侄儿之见,此事万不可轻轻放下,否则传出去,旁人只会更加认为咱们温宁侯府好欺负,日后怕是在京都府,都会被人耻笑的。”
温浩然的话,温岚自是不会生疑,而且,温浩然自幼由老侯爷亲自带在身边教导,行事也一贯稳妥,温岚略一思考,似还是有些担心,“可阮阮年纪毕竟还小,这事……”
“姑母,阮阮的性子我了解,此时她在气头上,若不让她出了这口气,怕是会不消停的,您放心,凡是有我这个当大哥的替她担着呢。”
温浩然看了温岚一眼,继续说道:“就像您和父亲一样,若是父亲知晓您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怕是也不会善罢甘休的,而此时父亲不在,那我们为人子女的,自是应为他分担才是。”
闻言,温岚一愣,心底不禁泛起一丝苦涩,是啊,她自幼便与大哥亲近,大哥待她也一向极好,可大哥若是知晓此事,怕是痛心之余,也会怪她怒其不争吧。
温浩然话已说到这个份上,温岚索性就由他们去了,遂冲着他微微颔首后,拉着齐令衡、齐令羽两兄弟退到了后边。
见温浩然三言两语便安抚住了温岚,温阮不由心生钦佩,偷偷冲着温浩然竖起了大拇指,果然是适合官场上的人啊,懂得察言观色,有谋略,能一针见血地切中要害,厉害!
“有分寸?这就是你们温宁侯府的分寸?真是好规矩啊,竟然让一个六七岁的小儿出头,看样子府里的男丁果真是没有可用的人了啊。”程嫣雯这边挨了一鞭子,自是不甘心的,于是,阴森森地讥讽道。
温浩然抬头,目光一冷,“你是个什么东西,我们温宁侯府如何,还轮不到你多嘴。”
都什么时候了,竟还用这么拙劣的挑拨离间之计,温阮瞥了程嫣雯一眼,觉得之前真是高看她了,果真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程姨娘啊,我劝你省省吧,真以为所有人都这么……”温阮用下巴指了指齐磊,“有眼无珠吗?”
温阮话中的讥讽,齐磊又怎能没听出来,不禁气极,“温阮,你不要太过分!”
“别急啊,小姑父,相信你也和你这位好姨娘一样,定是不解为何今日我三个哥哥都在,却偏偏要由我为姑母出头呢?”
温阮转身指了指站在她身后的温家三兄弟,铿锵有力地说道:“看到没,这就是温宁侯府姑奶奶的底气,不管何时,也不论是否出阁,温宁侯府和府里的兄弟,亦都自会无条件站在她身后。”
“所以,小姑父,您这鞭子落在我姑母身上时,就应该料到,我们定会加倍的,还给您!”温阮扬了扬手里的鞭子,意思不言而喻。
“还有你们……”温阮又扫了眼程嫣雯母子几人,“要不如,就趁着今儿这个黄道吉日,有怨抱怨有仇报仇,顺便把你们也收拾了?”
齐磊眼里闪过一抹慌张,此刻他确实拿不准温阮的脾性,但还是强装镇定道:“我是你长辈,你这是大不敬,你岂敢?”
“没错,忤逆尊长,会被天下人所不齿,就算你们温宁侯府只手遮天,我就不信了,我们没有说理的地方了。”程嫣雯咬牙切齿地威胁道。
温阮心里冷笑一声,都这时候了,他们竟然还和她玩“道德”绑架是不是,但他们似乎忘了一点,只要她没有“道德”,那谁都休想绑架得了她!
再说了,他们也配当她的长辈?真是太拿自己当回事了!
“你们,真以为我不敢?”温阮故意拖着尾音,鞭子还是适时在空中甩了一圈,直接威慑了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