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韶芍从控制室里跑出来,握着手枪根本不知道要往哪里走。她顺着人群跌跌撞撞,突然就后悔起来。
她都没带护照出来,属于非法偷渡,她怎么回国?
身上一分钱也没有,不至于要打个电话通知窦衍吧……
会被直接打死吧?
韶芍低着头把手枪揣在怀里,昏昏沉沉想着方才的事情。如果叶容说的是对的,那她现在已经没有办法置身事外了,想要证据的人不只汤昭一个,第二个汤昭、第叁个汤昭,都会找上门来……
她好像已经没有办法从这场漩涡里走出来了。
“啊!”
女人还在思考自己的处境,走路飘忽,毫无征兆地撞到了人。韶芍捂着脑袋,刚想要道歉,抬眼就看见那只米老鼠。
“……”
老鼠也看着她,可爱的笑容显得诡异。
“啊——”
女人瞪着他一声尖叫,挣扎着就往回跑。
什么时候不遇见,偏偏离开汤昭后遇见他?万一真是来要她狗命的,这不就要客死他乡了吗!
“别追我!我喊了!我有枪,我开枪打你啊!”
她被那老鼠拽着一条胳膊也跑不快,只是对方没出手,被她拖着在路上一路小跑,因为服装宽大,那颗脑袋还撞翻了好几个人。
“韶芍,别跑了,是我。”
身后传来一声不紧不慢的话语,女人闻声顿住了,竖起来耳朵,怎么听都很熟悉。
“脑袋卡住了,拿不下来。”
她停下来,穿裤衩子的巨型老鼠也停下来,手还扯着她的胳膊。
他指了指被撞偏的头套,道:“真的卡住了。”
“贺燃?”
韶芍听清了男人的声音,震惊地说不出话来,她今天承受的意外太多了,大脑已经开始死机。
对方比她高一大截,女人踮着脚帮他把头套取了下来,那张久违的面孔又出现在她面前了。
艺术品一样精致,白皙的脸颊因为夏季的高温有些发红,刘海也被汗水黏湿了贴在额头上,他看着她,轻轻抿了唇,声音浅淡:“你怎么会在这儿呢?”
还是一贯地不擅长表达情绪。
“贺燃?”韶芍愣了愣,悬着的心突然落地了。眼眶突然酸涩起来,她嘴巴一撇,“哇”一声就哭了出来。
“贺燃……我要死在这儿了……”
她哭得太大声,闷在米老鼠的怀里上气不接下气,过往的路人都纷纷侧目。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女人怀里还掉落了一把手枪,引起了小范围的骚动。贺燃看了一眼,默默地推开女人,弯身把枪捡了起来,拖着她往外走。
“先回家吧,一会儿警察要来了。”
“警察不能来,我没带护照,会被抓起来的……”
“那你怎么来的洛杉矶?”贺燃穿着臃肿的道具服,还要拖着走不动路的韶芍,一摇一摆仿佛南极在逃企鹅。
“我被人绑过来的。”她抹了一把鼻涕,顺手擦在贺燃身上:“你怎么在这儿呀?你失踪了好长时间,走的时候都没说什么时候回来呜呜呜……我遭遇了好多磨难啊……”
“我来美国学习雕塑了。”他看了一眼挂在胸前的鼻涕印,拽着韶芍的衣服又擦了擦,道:“先回家吧。”
“好……”
回家这个词在她耳朵里从来没有这么亲切过,韶芍抹了一把眼泪,被米老鼠的胖手拽着胳膊在人群里缓慢地走。
贺燃一点也不着急,他总是慢吞吞的,把头套又带了回去。一路上不少人想要合影,他伸手拨开,也不解释,牵着韶芍沉默地在游乐园里走。
米老鼠在前面摇摇晃晃,他没换演出服,一直到停车场才停下来。硕大的头套不得不摘下来了,还是有孩子试探地过来问好,但这只老鼠可能是迪士尼里最冷酷无情的老鼠了。
贺燃从兜里拿出来车钥匙,转头看向她:“你先上车,我得把衣服脱了。”
太阳被遮了半边,天阴了下来,阳光只在云层未达的空地上镀金,停车场视野辽阔,微风送来远处欢愉的音乐,把他的碎发也吹散乱。
“怎么了?”贺燃解着拉链,抬头眯着眼,看见韶芍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男人抿了抿嘴唇,睫毛垂了下来:“不开心吗?”
韶芍苦着脸摇摇头,又点点头。
“这儿是世界上最快乐的地方了。是因为见到我不开心了吗?”
他想起来之前和韶芍闹不愉快,可是在木屋子里他以为他们已经和解了。
韶芍摇摇头,让贺燃紧绷的目光松弛下来。
“那就好。“男人褪了服装,露出来淡白色衬衫,他笑容清淡,像冬日的新月挂在嘴边:“我来美国学了不少东西,可惜要和同学打交道让人很烦心。上周末我一个人去了森林木屋野营,如果你也在,我们就可以……“
男人兀自喋喋的话语突然顿住,后脊贴上来一个温热的脸颊,躲在背后的轻语也温热柔软。
“我好想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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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毛要消失一个月,最近一直很忙,各种事情加起来要一直持续到月底才结束,搞得很疲惫,码字也不能爽快。私心里想要轻松一点,所以小r就先停更啦,感谢大家的喜欢和陪伴,不出差错的话我大概在8.27回来,如果中间不定期更文的话就在微博上通知了,望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