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溪赶紧将薄棉袄的拉链朝上拉拉,嘟囔道:“还能是怎么回事?摔的!”
“脖子还能摔成那样?你脑门子怎么不砸个窟窿呢?”陈昊天翻了个白眼,撇撇嘴道,“当我三岁孩子?我也打过架,对里面的事儿熟着呢。”
“哎呀,孙叔叔,你别问了成吗?”凌溪一边收着桌子上的碗碟一边道,“上学谁不跟同学闹点儿矛盾啊,矛盾过去后,还不都是好朋友?”
你瞅瞅这说的都是什么话,好朋友能下那么重的手?浑身上下除了脸和手基本没有不青的地方!陈昊天将碗碟从凌溪手里夺过来,走到水池边开始洗刷,很是不开心。
这事放到先前凌溪不愿说陈昊天真装看不见,事儿也就过去了,但今天陈昊天准备管到底。一来是因为陈昊天性格较之先前有了很大的转变,二来凌溪在陈昊天悟道过程中确实有些帮助,最最重要的是,凌溪的事陈昊天想去管。
问题是学生打架斗殴这种鸟事他没管过,搞大了不合适,不搞更不合适。最最让人郁闷的是,对方还特么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这......都特么什么节奏。
见陈昊天埋头干活,凌溪赶紧过来帮忙:“孙叔叔,还是我来吧,你这种洗法儿,碗碟打破了我妈又要骂我了。”
陈昊天将洗干净的碗碟递给凌溪,黑着脸道:“这玩意儿不是泥巴捏的,没那么金贵,哎,我就不明白了,被人打成这模样身上不疼?你这生龙活虎的跟没事儿似的。”
“切,我从小到大女孩子当男孩子养,跟人动手的时候多了,皮厚!这点伤算什么,毛毛雨啦。”凌溪这般说着,面部表情偶尔还是有些不自然,不过都被她不留痕迹的掩饰过去。
陈昊天将一切清理完毕,坐在板凳上,静静看向略有些沉默的凌溪。
十七八岁的年纪正是爱美的年龄段,可凌溪这身装扮好像初中生,这件枣红色的薄棉袄袖子都短了,不知道传了多少年,至于下身穿的牛仔裤和球鞋......大华经济近些年发展迅速,凌溪家境纵然不是很好,却也没穷到揭不开锅的地步,给孩子买几件新衣服不成问题。凌溪这些年不添新衣服,是凌溪坚决不要。
实事求是的说,抛开成绩,这年头像凌溪这么懂事儿的孩子确实少了。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啊。”凌溪有些不自在,低着头,略有些紧张。
“我想知道你这身伤怎么来的。”陈昊天点燃一根红塔山,淡淡言道。
“哎呀,我不想说,你别问了好吗?”凌溪有些不耐烦,“你要再问,我就走了。”
“你确实应该去上学了。”陈昊天吐了口烟雾,对凌溪道,“职高的学费也不便宜,你每天第一节课都不去成绩怎么会好?成绩不好上不了大学,先前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
“我不是身体不舒服嘛。”凌溪好像被打中七寸,小声嘟囔道,“也就请半天假。”
“别说半天假,一节课都不行。”陈昊天掏出手机看看时间,劝道,“学校离家也不是很远,赶紧去吧,放学后还要回来做饭呢。”
“孙叔叔,我就不能不去吗?”凌溪脸色有些不好看了,你也就楼上的邻居,大家交集不多,犯不着管这么宽吧。
“当然可以,等你父母回来我会将这事儿告诉他们。”陈昊天站起来,见凌溪有些急,笑道,“姜永远都是老的辣,再不情愿也得去,这是原则。”
凌溪冲陈昊天挥舞了下拳头:“算你狠!”
“那是你没见过狠的时候,相对以前我很温柔很温柔了。”陈昊天将香烟弹飞,无比得意的笑笑,懒得看凌溪愤慨的眼神。
“早知道这样,就不给你做饭吃了。”凌溪佯怒道。
“对不起,我都吃下肚了,后悔早晚了了。”陈昊天丢下这话便上了楼。
垓下第六职业高级中学位于东城区,是垓下历史非常悠久的职业高中,据说有些年头非常神气,只是随着近些年中专的没落,职高也很少有人问津。
凌溪之所以选择这所职业高中并不是成绩没到达普通高中的分数线,而是没达到重点高中分数线,连重点高中都上不了高考考上大学本科的概率下降不少,再加上普通高中对户口还有诸多限制,凌溪索性选择了职业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