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慕儿抱着安慕然走了过来。
晏晨转过头看了她一眼,随后又把头转回去,继续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
席慕儿无心欣赏海上的美景,她的脸上隐隐有些担心,向晏晨问道:“你真的决定了吗?”
“你指的是什么?”晏晨再次回过头看向席慕儿。
席慕儿深吸了一口气,略迟疑了一下,然后抬眼直直地看向晏晨,说道:“昨天我听到你和陆尘的谈话,你已打算把u盘交给警方。”
“没错,我已经决定把它交给警方了。”晏晨毫不隐瞒,对席慕儿点点头。
“能不能看在安慕然的份上放过他一次?”席慕儿急切地对晏晨说道。
“我想恐怕不能。”晏晨微笑向席慕儿摇头,“你知道那个颜兴是什么来路吗?他是一个杀手,是安风派来准备要杀我的,因为安安的关系,我很幸运地多活了几个月。安风如果不死,我必死无疑,在这种情况,如果是你,你怎么选?”
晏晨说到最后,脸上带着笑意反问席慕儿。
席慕儿哑口无言,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一句声音来。
晏晨端起杯子,一口饮尽,笑意慢慢地从脸上隐去,她对席慕儿说道:“你不用再替安风求情了,u盘在我来之前已经交给美国的警方,我选择我生,所以他只有死。当然,因为看在同是安家的人份上,我对他还是手下留情了,u盘已经经过处理,只有贩卖军火的证据,这是我的底线。”
席慕儿无话可说,默默地抱着安慕然离开。
颜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娃娃脸上全是笑容,对晏晨说道:“你把u盘交给警方的事情告诉她,就不怕她告诉安风吗?如果万一安风知道了来一个狗急跳墙,到时候,你的处境会很危险。”
“你不是号称世界排命第三的杀手吗?连一个人你都保护不了吗?”晏晨瞥了一眼颜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颜兴一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算了,当他什么都没有说过,他只需要保护这个女人就行了,如果她不能置安风于死地,或者让安风收回成命,那么,到时他会亲手把她解决掉的。
席慕儿抱着安慕然回到船舱坐在床上发呆。安风的确很坏,席慕儿的心里一直很清楚,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当有一天安风要面临律的制裁时,席慕儿的心里突然涌出一丝不忍来。
她不想让安风在监狱里度过他的余生,她更不想让安慕然长大以后知道他一个这样的爸爸。
席慕儿拿出手机开始拨打安风的电话,她把记忆中那一串数字输进去,迟迟不按发射健。
她在犹豫。如果安风知道了晏晨把u盘交给了警方,他为怎么做?依她对安风的了解,安风一定会杀了安少和晏晨的。那安安怎么办?安老太太怎么办?
席慕儿把刚刚输上去的数字一个个地删除,默默地把手机收了起来,紧紧地抱着安慕然半天没有出声。
于依站在席慕儿舱门前,静静地靠船壁上,听着里面没有什么动静了这才抬腿悄无声息地离开走到甲板上。
晏晨和颜兴全在甲板上。
于依看到晏晨,对她轻轻地摇摇头。
晏晨微微点头,表示已经知道了。
颜兴看看于依又看看晏晨,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们在打什么哑谜?”
“一个好消息,席慕儿并没有把我把u盘交给警方的事情告诉安风。”晏晨淡淡地说道。
“女人啊真是心狠!”颜兴听晏晨这么说,忽地叹了一口气。
晏晨挑了挑眉毛没有作声。
于依斜着眼睛瞪了一眼颜兴。
“不赞同我的意见?你们两个别不服气,你们看看席慕儿,她为安风生了孩子,于情于理是不是都该向安风通风报信?结果,她倒好,居然保持了沉默,这真是太令人意外了。”
颜兴一阵叹息,面上是百般不解。
“那你的意思是希望安风知道以后把安少杀了,然后你再来杀我?”晏晨微眯着眼睛看向颜兴,淡淡地问道。
“我是绝对没有那个意思,你别误会。”颜兴立刻一脸认真地对晏晨说道。
晏晨抿着嘴唇什么也没有说,而是把手中的杯子交到颜兴的手上,说,“再去给我倒一杯红酒来。”
颜兴看了一眼晏晨,又看了看晏晨递过来的酒杯,他其实很想大声地说一声不字,他是一个杀手,是来杀她的,不是她的手下也不是她的佣人,可是到最后他什么也没说,默默地接过酒杯,默默地离开了。
于依在一旁抿着嘴巴一直笑。
谁说杀手一定就是穷凶恶极的,颜兴就不是,如果抛却他杀手的身份,他其实也蛮可爱的,正好与左玲一对。
第二日清晨,终于到达了公海,远远地有一艘巨大的邮轮停在那里,上面灯火通明,热闹异常。
“安太,到了。”左玲低着声音对晏晨说道。
“你们保护好席慕儿和安慕然。别让他们母子两个走丢了。”晏晨回过头看了一眼队伍中一脸忧郁的席慕儿,低声对左玲和于依说道。
“那你呢?我们可是奉了老太太的命令来保护你的。”左玲怔了怔,一脸愕然。
“有颜兴陆尘和田秘书还有这么多兄弟,你们就放心去吧!”晏晨对左玲笑了笑,示意她不要担心。
左玲嘴唇动了动,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与于依一起来到了席慕儿和安慕然的身边。
颜兴眨了眨眼睛没说话,但是却悄悄地挪动了脚步,向晏晨慢慢地靠近。
船上的工作人员靠近,手里拿着两条板,搭在两条船上,组成了一条简单便宜利的通道。
陆尘率先走了上去,脚踩了踩,确定没有什么危险,这才对晏晨点点头,示意她可以通过了。
晏晨的脚踏了上去,一步步向着了邮轮走去,心突然间猛烈地跳了起来,再过不久,她就可以看到安少。
一年半,他们已经分开一年半了,安安现在已经七个月,她还从来没有见过她的爸爸,多少个夜晚,她一个人静静地躺在床上,孤独寂静像潮水一样地向她袭来,心,在这一刻像被人碾压一般,疼痛难忍。
现在她终于要见到了安少。晏晨每向前走一步,心情就会高兴一分,她感到自己与安少又接近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