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阿峰瞪着郁禾,声音有些哑。
“因为我也去医院看过他。”说着,郁禾嘴里吐出几个字符。
虽然意义不明,但带着异样的外地口音。
阿峰沉默地看着郁禾。
“这是你的名字吧。”郁禾问,“是哪几个字?”
“封云鹏。”阿峰说,“我的名字。”
“这是我知道的实情。”郁禾说。
“上次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能说会道。”阿峰说,“纵然你说的是实情又怎么样。楚凌冬没有责任吗?”
“他的责任是因为他,让你的父亲受到牵连,但罪魁祸首却不是他。你放着主谋不管,去为难一个同样的受害者,这就是你的逻辑?”郁禾的胸膛微微地起伏。
阿峰站了起来,“你饿了吧。自己去找些吃的。吃完了休息会儿。”
阿峰把烟重新拿了起来,点燃,叼在嘴里。
郁禾咬了咬牙,站了起来。
他不知道自己这话对阿峰有没有影响,或者说纵然有影响,能影响到几分。
郁禾慢慢地挪了了几步,又回过头,“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客户其实就是那个罪魁祸首?”
但阿峰却没有任何表示与反应。
郁禾返回了厨房,在塑料袋里找出一个面包,吃了两口,却咽不下去。
他又把面包放了回去。
郁禾慢腾腾回到外面的卧室,整个人钻了进去棉被。
他冷得厉害。而且全身的力量像是被抽尽一样。
巨大的情绪波动,以及与阿峰的直面交锋,消耗了他所有力气。
虽然整个人蜷伏在被子里,但根本睡不着。满脑子都是楚凌冬。
身体冻得如同快石头。下腹部又开始隐隐抽痛起来。
但即便自己的话对阿峰并没有影响,那么最坏的结果,也只是自己与楚凌冬一起死。
这样一想,又异常地平静。
只是肚子的孩子有些可怜。
郁禾的眼睛闭了很长时间,或许很短,脑子依然清醒着。
抬眼看着窗外。依然黑漆漆的,没有点天明的迹象。
郁禾忽然摸摸索索地在被子里褪掉自己的外套与毛衫,又把自己的白衬衣褪了下来。
把手指举到自己的嘴里,拼命咬了起来。
因为太痛,眼泪跟着落了下来。
咬了几口,嘴里尝到猩甜的味道。
他用发抖的手在衬衣上写了几字:“屋里有炸.弹。”
因为担心血液量不够,中途又咬了几次。
几个字写下来花了很长时间。
写好了,摸摸索索地起了来,一步一步地往窗口挪。脚镣摩擦地面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份外的响。
郁禾每走一步,都要停一停。
他的背上出了汗。
几步的距离,像是走了很长时间。
一道光亮笔直地照了过来。落在他的脸上。
郁禾绝望地闭了闭眼。
阿峰拿着手电筒,在他脸上晃了几遍,才走过来。
把郁禾手里的白衬衣扯了过来,看了看,扔在了一边。
阿峰也不说话,只是把郁禾往回拖。
“你放开我,我自己走。”郁禾挣扎着。
但阿峰也不理他,把郁禾拖到卧室中一根水泥柱边上,“坐好!”
他命令地说。一边把郁禾摁坐在地上。
他把手电筒放在地上,另一只手拿着的一捆绳子,把郁禾往柱子上捆。
“别捆我,我保证再也不会乱动了。”郁禾说。
“跟你乱动没关系。”阿峰心平气和地说,“还有两个小时,天就亮了。我估计楚凌冬也差不多就找到这儿了。你那几个字纵然被他捡到了也没用,你在屋里,他能不进来救你嘛……而且,那东西我装在门口。门一被拉开,就会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