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理她。”谭锋瞪了于得禄一眼:“你是个聪明的,该对谁上心本该有数才是,是不是又收了人家银子,不得不替人说话?”
“奴才哪儿敢啊。只是见她过来溜了好几趟,所以帮着问一声。”
于得禄吓了一跳,暗道果然这银子不好拿,皇上一眼就看穿了。我就说嘛,哪怕是你杨姑娘,也休想夺了萱嫔娘娘的宠爱,看,让我说着了吧?呵呵!倾国之姿?咱们后宫又不是没有,洛嫔娘娘那可是比您还有风情,不一样白搭?如今借了萱嫔娘娘的光,皇上才往她那里去几次。
对于得禄的一些行为,谭锋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反正只要对方不犯大过错,拿点儿银子也无妨,水至清则无鱼,谁能例外?
因走了几趟,便仍在罗汉床上坐下,见盘子里还剩了两块点心蜜饯,他便忍不住笑了,自言自语道:“难得,在你嘴里还有剩下的吃食,能让朕捡个漏儿。”
一边说着,就伸手拿起一块白糖酥,于得禄在旁边看见,忙赶了上来,急切道:“皇上,这都是剩下的,怎么能入您的口?待奴才再去换新的来。”
“不用,朕就喜欢吃这剩下的。”谭锋一笑,只听于得禄陪笑道:“怪道呢,是奴才没眼色了,合着这是萱嫔娘娘剩下的,难怪皇上喜欢。”
谭锋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所以朕让你有些眼色,莫要收了银子,就跑来我这里指手画脚。有数的,衣不如新,人不如旧。”
大内总管在心里撇了撇嘴,暗道得了吧!真要是人不如旧,皇后和皇贵妃那才是在王府时候就跟着您的原配,也不见您对她们有多少怜惜眷顾。不过皇后心机深沉,皇贵妃虽然娇憨,却也是心狠手辣,难怪皇上不喜欢。”
这里谭锋将剩下点心吃完,回想起刚刚和宁溪月说过的话,不由摇头失笑,暗道朕自诩郎心如铁,怎么偏偏在她面前,就全数化作了绕指柔?终生不纳新人,无论是从填充后宫开枝散叶,还是从前朝后宫的利益平衡来说,这都不是个明智之举。可偏偏看见她那强忍幽怨假装大度的无奈模样,这心里便不忍了。不忍见她猜疑惆怅,更不忍见那新人笑,听她旧人哭……啧啧,这情之一字,竟能影响朕到这个地步。若是在遇见她之前,有人说我有一天会为个女人神魂颠倒,我必定要踹他个半死,不成想到今日,自己竟真做了这样的事。谁说红颜祸水?明明她也算不得什么红颜,却比祸水厉害多了,看把我给祸祸的。
正想着,就听外面有隐隐的喧闹嬉笑声传来,谭锋便抬头看了一眼,对于得禄道:“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于得禄连忙出去,不一会儿回来禀告道:“回皇上,是萱嫔娘娘和洛嫔等人在甲板上钓鱼,萱嫔娘娘钓上来一条大鲤鱼,为此还险些掉到水里,幸亏宁少爷和程公子在她身边,帮着将鱼提了上来,这一会儿工夫,都传遍了。”
“哦?多大的鲤鱼,成精了么?就险些将人都拽下去。”谭锋站起身,饶有兴趣道:“走,咱们也过去看看。”
“可是皇上,这眼看就是该摆饭了……”
不等说完,就见谭锋兴致勃勃道:“午膳就在萱嫔那里用吧,她既钓上了大鲤鱼,必定要让御膳房现做,咱们也去蹭她一顿鲜鱼汤,或者炖豆腐也是好的。”
于得禄:……
皇上您刚刚还说中午就不过去了,这言犹在耳,怎么就反悔了呢?若说吃鲜鱼,如今在这运河里,哪一顿还没有鲜鱼汤?非得要去萱嫔娘娘那里喝吗?
不过皇上正在兴头上,谁敢说这么扫兴的话所以大内总管也只是在心里吐了两句槽,转身就跟着谭锋出去了。
来到龙船甲板上,就见宁溪月和洛嫔等人坐在那里,形容紧张,悄然无声,仔细一看,原来每人手里都有一根钓竿,正在钓鱼呢。
一旁程启和张宁并肩站着,程启是一脸无奈,张宁却是兴趣盎然,甲板四周的护卫们则是目不斜视,显得十分训练有素。
“这是怎么说?钓鱼也就罢了,竟然还坐在船头,龙船这么高,掉下去不是玩的。”
谭锋一看这场面,脸就黑了,却见宁溪月转过头,手指放在唇上,兴奋低声道:“嘘!不要说话,别惊跑了我的鱼。”
“之前不是说钓上一条鲤鱼精了吗?怎么还要钓?须知贪得无厌可没什么好果子吃。”
皇帝陛下没好气,这里程启就扯了扯张宁衣袖,小声道:“如何?我就说皇上看见非得发火,你偏偏自恃艺高胆大,怂恿着萱嫔娘娘坐在这里钓鱼,这可好,看你怎么向皇上交代。”
张宁眉毛一挑:“我需要什么交代?让姐姐和皇上交代去。反正我在这里,不让姐姐和娘娘们掉下去不就行了?”
话音未落,就听宁溪月叫道:“小宁,好像又上来一条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