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落整个晚上都没睡好,满脑子都是自己如何才能回去原来的世界。所谓万事有因必有果,有果则皆有因,那么究竟是什么促使她穿来这个世界的呢?
第二天下午钟落落被通知可以出院了,手腕上的伤口要半个月以后再来检查愈合情况。洛落的东西很少,换上大伯母刘玉芬带来的衣服就安静的坐在沙发上,等着发落。
刘玉芬见宁家迟迟没有人来接,终于有些坐不住,给钟老爷子打了个电话。洛落听不见电话那头说了些什么,只见刘玉芬嗯了几声便收拾起东西,脸色也臭臭的。
她挥挥手,“走吧,小李,你去办出院手续。”
洛落明白,她这是要被带回钟家了。
宁时头一天才睡了她,第二天她就闹自杀,丢了宁时的脸,所以把她遣返了。
那是不是说剧情将会扭转,她不用再去宁家了?
今天来接她的人并不多,只有大伯母和两三个仆人,两个负责拿东西,还有一个扶着她。不过说是扶,倒更像是看着她,寸步不离,生怕她跑了似的。
洛落刚开始还觉得是自己太敏感了,后来转念一想,她这次割腕的行为一定是在钟家意料之外的事,但人既然已经献出去了就绝不能收回来。
所以钟家这是在防着她逃跑或者再想不开,到时宁时来要人,他们没有办法交代。
到了钟家洛落连坐都没有坐,就被钟老爷子叫进了书房。
书房在二楼,洛落走进去正好看到钟老爷子在打电话,满脸都赔着笑,丝毫没有上位者该有的样子。
洛落不禁松口气,看来这个老人比较好相处。
然而就在他挂了电话 的下一秒,老人脸上的笑容褪去,满脸的**肃穆,脸上冷得吓人。
洛落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待洛落慢吞吞的走近了,老人忽然厉声开口,“跪下!”
洛落到底也只是个高中生,哪里见过这种阵仗,膝盖已经先于脑袋做出了反应,咚的一声跪在地上。
地板是纯木质的,但时值初夏,洛落只穿了条裙子,光 裸 的膝盖磕在地面上,并且承受着来自全身的压力,并不轻松。
疼是真疼,她家里虽然穷,但至少她没这么跪过,这回才发现原来下跪也是门学问,怪不得小燕子要发明跪得容易了,琼瑶阿姨诚不欺我。
“孽障!”老人声音威严,苍老的手拿着红木拐棍,照着洛落的后背就是一下子。
洛落忍不住啊了一声,随即咬紧牙关,身体都被打偏了两寸。
“你个畜生!我送你去是为钟家争光的,不是让你去得罪宁先生的!你知不知道外面有多少人盯着你的位置!你枉费了我的苦心!”
“凑家、陈家、季家。哪个不是压在咱们头上的家族?哪个又不想把女儿送到宁先生身边去?选中了你你还不知足,跑去宁家给我丢人现眼。”
说着钟老爷子就又是几棒子,打得洛落眼冒金星,身体更是支撑不住,差点趴在地上。
敢情这帮人把她卖了,他们还有理了。
千错万错都是她的错,她被 强 暴 了也得忍着,莫名其妙穿过来受这种屈辱也得忍着,还得跪在这里挨打。
她不是原主,没吃过他们给的饭,她不受这份气。
钟老爷子也不敢下狠手,毕竟宁家那头并没有说对她的处置,就代表这件事还有转圜的余地,今日这顿打也只是恨铁不成钢,想给这孩子一个警告。
洛落挪了挪身子,艰难的站起来,抬眸看着面前的老人。
奸诈阴险,精于算计,和她的爷爷一点都不一样。
她的爷爷对她说话永远都是温和的,慈祥的,舍不得让她为难一点。而这个人却把自己的亲孙女卖了,只为一份看不见抓不着的殊荣。
想想都替原主寒心。
“我不会再回去了!”
“你,你说什么?”她声音淡淡的,钟老爷子没有听清。
“我说我不会再回去了!不然你今天就打死我,不然你就把我扔出去。但,”她咬着牙,一字一顿,“我绝不回去!”
“你,反了你。”钟老爷子说着就是一个耳刮子,用了十成十的力气,洛落没躲过去,一巴掌被打趴在地上。
耳朵嗡嗡的枭鸣,洛落怀疑自己好像是被打聋了,还没缓过来劲,身体已经被两个男人拖着往外走。
她被扔进了仓房,头发散乱着,脸肿着,狼狈得不行。
仓房是建在外面的,多用来放些废弃的杂物,洛落找了个自己看得过去的角落,坐过去,也不打算再起来了。
老头子下手是真狠,她的后背现在连靠都不敢靠,嘴角好像也破了,脸上火辣辣的滋味半天也没消,所幸耳朵是恢复正常了。
过了这个坎人也冷静了许多,洛落开始思考自己对着来是不是有些太激进了,总之自己没捞到好处净挨打了。不禁撇撇嘴,想哭也哭不出来,心里一阵凄凉。
洛落通常是很少哭的,因为她没有人可以依靠,知道哭了也没用,只是偶尔会跟爷爷撒撒娇,其余大多数时间都是乖巧的。
但泥人也有三分脾性,洛落的犟劲一上来却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就这样,她在仓房里待了三天,每天都是歪倒在冰凉的地面上睡睡醒醒,好在现在是初夏,夜间就算是冷,咬着牙忍一忍也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