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明媚的一天,艳阳高挂于青空之上,地面上的生物就着被阳光晒暖了的土地伸展躯体,一洗晚间疲惫,虽说人不像植物似的有光合作用,但是适量的温度可以催化人体内的新陈代谢,具体表现是感觉身体里充满了能量,这也可以勉强说是人的独特的光合作用吧。
而现在,懒洋洋在躺椅上晒太阳的麒麟就充分体会到了充满电的感觉,舒服地他只会哼哼。
本该是一派悠然自得的懒散生活,却被一个声音打破 “幽冥和特蕾娅快和吉尔伽美什碰上了,他们绝不会再来打扰你,我今天就去见白银祭司,你跟在我后面,千万不要露面,小心避过白银使者。”
漆拉走出棋子,金光流光瞬间破碎,星星点点全都散落空中,化为风尘,漆拉嘴角的弧度一直没下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天生笑脸,连眼里都有几分笑意。
“等我们杀了白银后你有什么打算?”
“白银祭司死后必定是皇室掌权,我们这些王爵使徒大约会自成一派,冰帝宽厚仁慈,再加上别国都有王爵使徒,他留着我们还有用不会轻易为难,到时我们都会有真正的自由。”
’顺便趁我和白银祭司决斗时坐收渔翁之利,进而控制白银祭司,同时除掉所有挡你路的人。’麒麟只在心里默默嘲讽,对着漆拉笑笑没说话。
漆拉似乎很急,刚从棋子出来没说几句话就催着麒麟跟他走,天束幽花见他们要离开就知道他们是开始行动了,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披上漆黑斗篷。
麒麟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幽花身后,按下天束幽花系斗篷的手,帮她脱下斗篷“你不用去。”
“可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漆拉如果临时反水……”
“你也没办法不是吗?”麒麟将斗篷折好放入衣柜,天束幽花还在劝他带上她,不过这次麒麟的态度很坚决“我答应了你父亲要保护你,你去了不一定会帮上我但是一定会死在那里,你也不想我对你父亲言而无信吧。”
天束幽花低下头,她知道麒麟说的是实话,可心里就是不放心,不过这一次天束幽花没再耍郡主脾气,甚至在和麒麟成为真正的王爵使徒之后极少不听麒麟的话,但是嘴巴还是吐不出象牙“你去死吧,别指望我给你收尸。”
麒麟没说话,只在临走前揉了揉天束幽花的头,把她早上精心设计的发型都揉乱了,临走了,麒麟不知为何脑子里突然想起了第一次见天束幽花的时候,那个恶毒的小姑娘,极不讨喜,而现在那姑娘还是不怎么讨喜,却是唯一一个肯给他收尸的人了
怎么一看讨不讨喜倒是没什么关系了,麒麟只希望,她可以理直气壮地活着,坦坦荡荡地斥责所有人。
快到心脏了,麒麟收起悲春感秋,尽量隐藏气息,尾随漆拉进入心脏,心脏内部全是白银使者,他们三人一队定时巡查心脏,还有各种机关暗门,麒麟靠着漆拉开路一点一点离白银越来越近。
心脏深处没有自然光,要么是晶石的光亮,要么就是一片漆黑,好在他们都不是普通人,即使在黑暗里也能找到路,可这黑暗的环境还是在潜移默化地影响着麒麟,让他绷紧了皮,抛除杂念,像森林里捕猎中的兽一般隐藏身影,安静潜伏,等待时机。
他越是深入越是不寒而栗,踩过满是人影的冰桥,一股恶心又令人发麻的奇怪感觉在麒麟心中升起,非要形容的话就好像有千万条黏糊糊的虫子在你身上蠕动,并且每一条都是冰冷的,让人慎得慌,麒麟知道这是鬼气,一个被枉杀的的人怨气一次又一次浓缩后形成的鬼气。
他感知到冰中封印了无数枉杀之人,他们还没有意识到自己肉身的死亡,每一个都在挣扎着向自由攀爬,绝望充斥这个不大的空间,即使是王爵也会被这绝望感染,被沉沉的鬼气包围,使这座地下宫殿死气沉沉。
麒麟和漆拉避过了所有的白银使者,终于来到了心脏最深处,石门两旁摇曳着蓝色烛火,神秘又诡异,仿佛是来自地狱深处,又或者是地狱之门的标示,漆拉在门外快速调整气息,他还是坚定地走入了那里,那个掌控了他多年的坟墓。
漆拉抬头,两位白银祭司端立在冰棺之中,散发着莹莹白光,用一副正直又仁慈的神情俯视着底下他们一手提拔上来的王爵,同时,也监视着他们,漆拉很早就意识到,他们的人生也在这些注视下被扭曲。
不过这一切都将结束了,就在今天,他仰起头,最后一次用仆人的身份与白银祭司对视,而就在他们对视的瞬间,万象俱灭,这个空间一切都回到了魂术世界不存在的时代,没有魂力,没有黄金魂雾,没有王爵,漆拉一瞬间被这抹杀掉所有力量恐慌淹没,而后意识到战争从这一刻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