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楠摇头道:“这件事你一出面就糟糕了,而且这件事你不知道为好,这干系到皇上的声誉,我这么说你该明白了吧。”
张仑惊讶的闭上了嘴,原来宋楠是冒犯了皇上,难怪如此,宋楠不告诉自己是对自己的保护,如果真是皇上的隐私,自己还是不要知道的为好。
“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办?”张仑咂嘴道。
“我请了七天病假,所以安安稳稳的在家清净几天咯,对了,这件事我必须告诉你,午后我将启程出京,可能要几天后才会回来,这边你多照应着。”
“出京?去哪儿?”
宋楠微笑道:“小公爷总是那么好奇,这是我锦衣卫衙门的差事,不过这回免得你想个怨妇一般的抱怨,我便告诉你是什么事儿。我要去南京一趟,唔……目的嘛,是去宰一个人,一个死性不改的人;你也知道我现在处境不妙,所以心情不大好,所以我要杀个人解解气。”
“啊?”张仑睁大眼睛低声道:“杀谁?南京的谁?”
宋楠冷声道:“谷大用,他死灰复燃,又跳出来捣乱,而且这回跟了新主子,我要砍了这狗爪子,让他的主人明白,我宋楠可不是那么好捏的。”
张仑沉默半晌,道了句小心从事跺脚叹气去了。
宋楠确实是临时起意要去南京,本来这件事是交给王勇来办的,而王勇昨夜已经带人出京城赶往南京了;昨夜宋楠本无十足把握能让正德饶过自己,但现在情形有所不同;既然损失在可控范围之内,与其在京城呆着听那些风言风语,看那些不舒服的嘴脸,迎接不必要的询问,莫如离开几天让躲避这风口浪尖几日。另外正如宋楠所言,他心中的一腔火气也要找人发泄,这谷大用便是个发泄的对象,太后提携他,自己便给宫里的老太后一点颜色好看,亲手去杀了谷大用,而且杀了谷大用还可借机将康宁带回京城,宋楠已经计划好了这件事。
京南大道上,宋楠和李大牛骑着马儿缓缓奔驰,宋楠一副公子哥儿打扮,身上穿着华贵的春衫,头上戴着镶宝石的帽子,手指上戴着七八只名贵戒指,还不忘在腰间插个折扇。李大牛是贴身伴当打扮,宋楠本想也将他打扮的华贵些,但可惜的是李大牛一张黑堂堂的脸,外加满脸的青春疙瘩豆,实在是穿不得好衣服,穿上了也像是偷来的。
出发前宋楠召集了侯大彪孙玄等人交代而来些事情,虽然这些人的眼里满是疑问,但宋楠若无其事的态度让他们大为放心;对于宋楠出京去南京的用意,他们其实并不清楚,但宋楠既不说,他们也不问,只暗中飞鸽传书命各地的锦衣卫衙门暗中保护指挥使大人的安全。
京城距离南京甚远,即便是骑马赶路也需要三天的路程,但宋楠把这也当做是一个散心的机会,边走边欣赏四月里春意盎然的景色,溜溜达达行路渡船,足足用了五天时间才抵达应天府境内,四月初四的傍晚,南京城高大的城楼已经在夕阳下清晰可见。
作为大明朝的旧都,南京城的格局自然非同凡响,迁都北京之后,这里除了没有皇上之外,其他一切机构大多保留;南京有兵、吏、户、刑、工、礼六部,都有尚书侍郎等官职;有南京都御使衙门,有六科给事中、甚至在没有皇帝的皇宫里,也有司礼监御马监等内监衙门。
只是有一点,因为没有皇帝在这里,这里所有的衙门都没什么存在的必要,而之所以保留这些机构,一来是出于对太祖建立的留都的尊崇,二来也是因为留都确实有他的特殊性,第三条说出来有些伤人,怕只是为了让那些失宠之人体面的养老等死的地方。很多人来到南京任职,即便是爵位职位得到了提拔,也在人们心中形成共识:去南京便是被贬,这一点毫无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