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志平心里一跳。那个蜻蜓点水般的吻,他刻意忘记了,却没想到在这种时候被严翘楚毫不留情地揭露出来。
“他知道你是男人吧,他喜欢你?”
肖志平心念电转。李云柯帮了他那么多,如果因此遭到严翘楚的打击报复,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安心。
“可惜你却未必只喜欢男人,”严翘楚冷笑一声,说,“那个严楚楚是怎么回事,现在该交代清楚了吧?”
最关键的问题,始终无法回避。
肖志平轻叹一声,回答:“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怀孕三个月,也就是说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你还去偷偷找女人?”严翘楚眼里的怒火慢慢开始积聚。
没做过的事情,肖志平不想承认,他淡淡说道:“我只是想要个孩子。”
这句话成功地惹恼了严翘楚,严翘楚松开手,下一刻手却毫无预兆地扫向桌面上的玻璃杯。
杯子摔落地面裂成几块,木地板上水迹斑斑,蔓延到肖志平的脚边。肖志平的心提了起来,他不知道严翘楚暴怒之下会不会对他动手,之前的七年里虽然未曾有过,但他也没见过严翘楚这样愤怒的时刻。
“现在知道怕了?找女人上床的时候怎么不知道怕?”严翘楚说着,捉住他的手臂将他拖起来,迈开大步向卧室走去。
想躲的,也终于躲不过。
肖志平被扔到床上,落下时他本能地侧了侧身体,没让肚子直接撞上床面。
严翘楚从后面凑了过来。
他迅速扯掉包裹着肖志平下半身的布料,掰开臀瓣,没有任何前戏地入了进去。
起初,反反复复的抽离和撞击就像是一种刑罚,肖志平感觉到撕裂的疼痛,然后被黏稠的血和腥膻的液体浸润。
严翘楚惩罚够了,又觉得无聊起来,开始漫不经心地撩拨和安抚,于是肖志平渐渐从那绵绵绵绵的疼痛中觉出点酥麻的快感来。
他的脸没能让严翘楚记得清清楚楚,身体的敏感部位却没有被那个人忘记,或许因为怀孕变得更加敏感,肖志平终于压抑不住地闷哼出声。
严翘楚满意地微笑起来。
他停下手里的动作,欺身上前,抬手扳过肖志平的脸。那张脸仍是平淡无奇的,嘴唇被咬得发白,因为眼角的水光透出一点妖娆来。
这是肖志平难得勾人的时刻,严翘楚本不想这么轻易放过他,却终于慢慢低下头去,降尊纡贵般碰了碰他的嘴唇。
“以后识趣点,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严翘楚站起身,冷酷地作出决定,“那个女人的事情我就当没发生过,你跟她也不要来挑战我的底线。至于那个孩子的将来,只取决于他妈妈是否愿意生和愿意养,这些是跟你没关系的。你在我身边,就绝了留后这个念头吧。”
“唔。”肖志平含糊地应了一声,慢慢侧着躺下,弓起的身体舒展开来。黑暗中他伸手抚摸自己的腹部,激烈的性爱让胎儿有点兴奋,此刻动得正欢。
严翘楚俯瞰着一切,这具身体的柔韧和契合他一如既往地满意,于是再次覆身下去,作为奖励给了肖志平一个深吻,同时忍不住又开始上下其手。
肖志平被他弄得心神不定,生怕暴露自己身体的异常,僵直在那里不敢动弹。
严翘楚渐渐觉得无趣,放开他后,想了想,手臂又揽了上来。
第20章 找上门
第二天严翘楚一早就去公司了,他这段时间以来只顾着对肖志平围追堵截,公司的事情拖了一大堆,得偿所愿心满意足之后自然得去处理,留肖志平一个人在家,昏昏沉沉一直睡到中午。
肖志平起床后彻底洗了个澡,把身上的灰尘污渍和血迹洗了个干干净净,心里有一种空落落的感觉,不知是从人间回到了地狱,还是从地狱回到了人间。他的东西基本上都没拿走,基本上还放在原处,门厅的鞋柜上放着钥匙和卡,是严翘楚包养他的证明。
肖志平原本想出去走一走的,看到上述两样东西瞬间就没了心情,他呆坐了一会,决定还是得叫个外卖,自己不吃饭没关系,宝宝的营养跟不上就麻烦了。
想到孩子,肖志平不可避免地回忆起前一晚的激烈。撕裂的地方自然是会痛的,但这种痛却没有蔓延到小腹,他知道宝宝呆着的地方是安全的,就像是一个独立的避风港。
像是感觉到他的想法一样,肖志平的肚皮轻颤了一下,那是宝宝的回应和安抚。
肖志平原本苍白的脸色也渐渐回了点血色,他记得离开时孕周快满两个月,去到那个小城做孕检是三个月,如今回来也近四个月了,十月怀胎几乎已经过了一半。四到六个月算是孕中期,胎儿在稳健成长,身体各项机能都在积蓄能量为分娩做准备,肚子也会一天天大起来。所以留给他的时间并不多,肖志平这样想着,不可避免地又惆怅起来。
他原以为自己是了解严翘楚的,只了解大致的性格,却猜错了那个人对于某些事情可以容忍的程度。想要在短时间内被抛弃,似乎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肖志平正想得出神,听到门铃突然响起来,便走过去开门。他以为是外卖到了,没想到打开门后,看到的却是昨天回来时从这个房子里走出去的那个人。
大白天的光线十分明亮,这让肖志平看清了来人的长相。精致的五官,清秀的脸庞,眉目间有淡淡的忧郁也有青春的神采,肖志平看到他不由想起了当年的自己,而当年的自己似乎也不如眼前这个人,礼貌的微笑之下是说不出的明媚张扬。
“对不起,我叫韩涛,昨天我们见过面,我想来收拾一下东西带走。”年轻人看着肖志平说,笑容中甚至带着一点抱歉,被迫离开时那些愤怒和嫉恨已经完全找不到了。
如果是逃跑之前的肖志平,看到情敌找上门不一定会说什么,但心里一定会难过。然而他发现此刻的自己竟然没有一点不舒服,反而对年轻人眼神里的打量和试探生出点兴趣来。
他对严翘楚志在必得吗?正好能给自己的退出制造机会,肖志平想着,脸上的微笑不由真诚了几分,客气地把韩涛请进门。
韩涛明显有些吃惊。
他此番前来也是想看看让自己做替身的原主是怎样一个人,而看到肖志平的表现,他觉得这个人不是心计深沉,就是完全不足为虑。
他走进去开始翻找自己的东西,一边整理一边看似随意地聊着天,说:“你别太介意,其实严先生跟我就有过那么一次,让我住在这里大概也是看在我是学生,住宿舍没那么方便的份上。”
肖志平从善如流地问他:“你还是学生吗?怪不得看起来这么年轻。”
韩涛像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就是旁边那个大学的。”
本市最好的大学,全国也是排得上号的。
肖志平愣了愣,那也是他的母校。当年同学们一个个虽然说不上平步青云却是事业有成的,如果他没有遇到严翘楚,说不定也会走上类似的人生道路,平淡却安全,无论如何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走投无路。
看到他的怔忡韩涛心念一动,突然间想起来什么,有些惊讶地说:“我想起来了,我在历届优秀学生纪念册里见过你的照片,原来你是我师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