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司明原本还打算等着老爷子把画研究完了再说正事的，但现在老爷子先提出来了，他便也就点头道：“是有点事。”

父子两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陆司明抬手准备泡茶，但却被陆庭挡住了，老爷子亲自斟茶，端了一杯放在陆司明的面前，继而道：“你想问我跟你奶奶的事？”

陆司明一愣，有些诧异的看着面前的老爷子，半响说不出话来。

陆庭微微一笑，道：“你是我的儿子，你心里在想什么，我还是瞧得出来的，你从进来到现在，就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甚至还带了一点担忧，除了要说你奶奶之外，还能说什么？”

老爷子都把话说出来了，陆司明点了点头后便跟着道：“确实是要问这件事。”

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似乎是在给自己壮胆，有或者是在斟酌一下语气，沉默了一会后才道：“爸，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陆亦出生之前，奶奶对您的态度。”

语气就算再斟酌，最终需要问的东西，还是这么直白的扎在人的心脏上。

陆司明明显的感觉到，陆庭的身形僵硬住了。

他默默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等着自家父亲的回答。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足足过了有二十分钟，陆庭的声音才缓缓的响起来：“六岁之前的回忆，是我一生最美好的童年时光。”

他眼底带着一抹怀念的色彩，又道：“母亲待我很好，从我懂事起，直到陆亦出生，母亲待我，一直是很好的。”

“我还记得我小时候身子骨弱，去上幼儿园的时候被欺负了，跑回家来哭，是母亲，一路带着我杀过去，不仅仅训斥了那个小朋友，还连带着老师都给教训了一遍。”

顿了顿，陆庭又道：“那个时候，父亲，也就是你爷爷还说，母亲太宠我了，不能这么宠，但当时母亲是怎么回答父亲的？”

他突然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后，声音低低的从唇边倾泻出来，他道：“母亲当时说，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不宠他宠谁。”

“父亲和母亲的关系并不好，久而久之父亲也不管了，就由着母亲宠我，直到......陆亦的出生。”

陆庭叹了一口气，道：“陆亦的出生就是一个分界线，母亲从那个时候开始就不理我了，满心满意的只有陆亦一个人，起初我还生气委屈过，但被母亲打了几顿又关起来之后，就心灰意冷了。”

陆司明虽然很同情自己的父亲，但他此刻想到的是另一件事，他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突然道：“朱瑛，是一下子就不喜欢你的，还是慢慢的不喜欢你的？”

如果是因为生了二胎所以慢慢的忽略了大儿子，最后变成彻底的不喜欢，还是说得通的，但如果是一下子就不喜欢了，只因为陆亦的出生，那就有点说不通了，毕竟之前那么喜爱。

陆庭一愣，半响后也是想起了这一定，他脸色瞬间就阴沉了下去，静默了两分钟后 才道：“是突然性的不喜欢，陆亦出生的那天晚上，母亲就下命令说不要在见到我了，当时我还很生气，跑去和母亲质问，结果被关了起来，一天没有吃饭。”

正因为这样，所以他记得无比的清楚，以前觉得没什么，但现在想想，事情好像有点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