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离来到猝不及防,看似义无反顾,实则耿耿于怀。
阎冽为难地说:“我岂有逆转光阴的本领。”
张活柔闭上眼,无所谓说:“那就拉倒。”
阎冽双手捧着她的脸轻轻摇晃,要她睁眼看自己。
“活柔,我那时候拒绝只是按一贯的方式思考,我没有要伤害你的意思,我是如何办公处事的,你难道不懂?”
张活柔气笑,如他所愿睁开眼,盯着他说:
“我懂,我在财政司看过你怎样铁面无私。但我也说了,那是你对外人的态度,对象是我,是你的女朋友时,你难道就不能体贴一些?
你拒绝,可以,我迟早理解接受,但你婉拒不行?非要冷言冷语的不给情面?我的要求是野蛮,但你可以哄啊,我很难哄吗?
你连哄都不哄,连一句‘我替你想办法’都不说,给我的全是冷冰冰的拒绝,还有教训。你这样的男朋友,我不要。”
张活柔说到最后,眼睛不争气地红了。
她生气的在意的,不是阎冽的拒绝,而是他的态度。
只要阎冽耐心哄一哄,她就不会炸毛,就会收起所有利爪,乖乖拱他怀里。
她喜欢他,满心满眼的喜欢,所以对他有所期望,也愿意为他有所退让。
归根结底,她要的是男人挺身而出的爱护与包容,而不是钱财铜臭。
可那时候的阎冽,一开口就是冷声拒绝,仿佛她提这个要求,简直没有自知之明,甚至自作多情。他完全不心疼她,也从没打算替她的困境着想与分忧。
阎冽听完她一番指控,胸口发闷,心里很不好受,她抱怨的一切,他事后也后知后觉地懊恼。
他当时直肠子,没有考虑太多。张活柔与他向来只谈情说爱,不提公事,又适逢刚亲近完,他脑子里全是她的音容笑貌和柔情蜜意,余兴还没缓过劲来。
张活柔突然提起钱,管钱的他大脑“咔嚓”一声切换到公事模式,本能地以公事口吻回应。
假如再来一次,他不会这么蠢。
他也假设过,张活柔回头找他的话,他会把事情处理得更好,两人的关系理应可以及时修补。
只是张活柔头也不回地一走三个月,没有回过冥界一次,而他拉不下脸皮去阳间求她,心里积满郁结的恼气。
张活柔双眼湿润,她倔强地忍着,不准眼泪流下。
阎冽拿指尖轻拭她的眼角:“你说的都对,我当时做法不体贴,没有顾及你的感受,是我错。其实我那时候也生气。张家的欠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我要免去,并非拂一拂袖就能了事。
可你提出要求时,语气轻率,态度轻傲,听着不把它当回事,也没想过它会给我造成哪种困扰。活柔,当时的你也不曾替我着想,不曾心疼我。”
张活柔愣了愣。
她没有想过这个层面的问题。在她眼中,阎冽不是三太子么,牛逼轰轰的身份,无所不能。
“不行”“no”“无能为力”这些否定词,不应该活在三太子的字典里。张活柔一直以为,他是有能力为之,却不为之而已。
可事实是,阎冽也有为难的时候。正如英雄有末路,美人会迟暮。
阎冽拿鼻尖轻擦张活柔的鼻端,“不过没关系,那时候你年轻,而我傻。如今我们越变越好,将来你成为三太子妃,为人处事更要谨慎稳重,成熟多智。”
张活柔听着听着,不乐意了:“谁要成为三太子妃?”
“你。”
“放屁,谁稀罕。”
阎冽:“那我明日向父亲申请选妃,谁稀罕当,谁就来当。”
张活柔嘲道:“还选妃,你以为是在古代?封建。”
阎冽笑:“我家就封建,但一夫一妻制与时俱进,至于子嗣,不设上限。”
张活柔别开脸:“我没兴趣跟你谈这个话题。”
阎冽把她的脸掰回来,“我有。活柔,能不能和好如初?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随时成亲。”
张活柔听了脸红,复合的事都没谈好,谈什么成亲。
“你走开。”
她烦他了,拿手推他,阎冽什么都不说,拉过她的手低头就吻下来。
张活柔又惊又恼,睁大眼瞪他,他这是强吻。
可推不行打没用,阎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的吻越吻越深,肆无忌惮。
张活柔睁着眼,眼前的男人模糊不清,唇舌交缠间,深入喉咙的味道清晰冷冽,仿佛有酒灌进来,一点点侵蚀她的意识。
这样的吻在梦里出现过许多次,既陌生又熟悉,她说不清自己是排斥还是喜欢,只不由自主地沉沦,双手轻轻扣住阎冽的脑袋。
阎冽的吻一寸寸往下,她的睡衣钮扣一颗颗被解开。
张活柔意识散乱,她在做什么,像知道又不知道,说不清道不明。
身体却自然地承受阎冽带来的感觉,害羞地渴望,失控地微微弓起腰。
凭着最后一丝清醒,张活柔按住男人的肩膀,“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