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2 / 2)

在夫子庙入口停了车,外面在下雨,气氛湿凉凉的,我也被老天爷传染了点尿意,内心争执了很久,在途经黄金楼肯德基门口的时候,我还是偏脸告诉江医生:“我想进去上个厕所……”把三急挂台面上来讲,还是有一点点忸怩的。

江医生顿足,撑着伞将我送上房屋的雨檐里,他收起折叠雨伞,在水泥地上抖下几滴平稳的水渍。

我拉开门往里面走,他也跟了进来。

周日的肯德基人还是挺多的,还是夫子庙这种游客量大的地方,小孩子尤其注目。

“去吧,我在外面等你。”他把我送到公用洗手台那,江医生的着装都偏向稳妥深沉的色调,是清冷的线描,可偏偏能在我心里涂上明快的水彩,红橙黄绿青蓝紫,持出一道虹链,哪怕他就站着,动也不动。

等我出来,江医生还在那,他的等一点也不像等,嗅不出一点焦虑和厌烦的味道。

我走到他身边,捋高t恤袖子,探手到感应水龙头下边洗手。

翻来覆去,就是不出水。

“诶?这不科学啊……”我轻声嘟囔。

“怎么了?”江医生略微倾低头,来观察我的棘手情形。

我又在水龙头下面张狂地连晃好几下,挑衅一般好像感应有眼珠子能看见我,还是不出水:“奇了怪了,难道我存在感太弱?”

江医生被我的话逗乐了,是从唇齿间溢出的明快的呵笑,他抬高臂膀,旁若无人地持住我的手腕,在水龙头下边左右动了下,奇妙的开关启动了,刚才八杆子打不出个屁的自来水,小瀑布一样流了下来。

立刻接到一掌心的湿漉。

“真的好奇怪。”我的脸在悄悄地生产着热量,因为江医生的手并没有因此离开,他索性还在握着我的手,带着我在水流里,一丝不苟地冲洗。

“估计是手太小了。”他简易且有条理地用大拇指,在我十指,手心,手背擦了几下,就收回去了,宣布:“好了。”

他抽出一张纸巾,擦干净自己的手。

我把手面悬在烘干机下方,它呼呼窜起来,而我那些心花怒放好像也被这微热的气流鼓得更高更发散了:“每次跟你在一块,你都把我当小朋友啊,你自己说,是不是这样?”

“有么。”他把团成球的纸巾随意抛进水池边的纸篓。

“有啊……”我就地取材:“你刚才就像在教小朋友洗手,我又不是不会。”

“是不是少了一个字?”江医生看过来,浮出淡淡的微笑。

“啊?哪里少了一个字?”

“小,女朋友。”他答着,在前两个字途中玄虚地停顿了一小下。仿佛刻意轻按了下空格键,只是为了让这句话的涵义更加具体明确。

作者有话要说:辜负各位的期待啦,我家女主还是没法完全硬气起来呢,就还是一个会因为心上人动不动就哭鼻子的小姑娘哩

今天【作者有话说】有不少屁要放,

先声明一个,就是我在上章的作者有话说补充了一下南冉冉作为一个官三代为什么这么没素质的原因,有这方面困惑的可以去看看

我在这得强调一件事,我在文下解释“南冉冉不在南京的这段时间发生的事”,纯粹只是为了那几个不能理解南冉冉泼妇性格的读者妹子考虑的,本来根本没打算解释的,想想还是临时补充上去了。

先说说这篇文,第一人称,只能从“我”的视觉来写进行各方面的观感,视野是很狭窄的,没有办法像第三人称文那样开上帝视觉把每个人都具体情况都介绍到位,精细到点点面面。

女主摄取的信息大多来源于其他人的描述,在她曾经和季弘的通话中——有说到南冉冉“挺着大肚子去闹学校医院闹”的夸张个性、“认为真爱无罪错都在家人”的自私自我,三观不正、还有“能抛弃小孩去投奔*丝”的不负责任;以及前一晚老江透露出来的“为了见老江不惜伤害小孩”的心地狠毒,手段残酷、“就因为看到了手机上女主和老江的暧昧短信就把手机给摔下楼”的举动说明她善妒,报复行动力很强,回到南京后还自负地认为老江甘当接盘侠,自己仍为正妻,哪怕离了婚。

这么一总结,是不是有发现我在早前的行文中,就已经很努力地埋着这些蛛丝马迹,只为了在让你们一点点明晰这个女人的极品个性,就是不希望上章那一幕发生的时候不会那么突兀。

上面那些,大概你们的重点关注都在主人公的感情进展上,所以也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还有,为什么之前不说明南冉冉曾在农村住过还要经常面对小三小四上门撒野导致现在讲话这么没素质?

唉……这么说吧,“我”,包括你们,都是从“吴含”这个角度来得知讯息的,而这些信息的来源,都是他人:比如季弘这种八卦普罗大众之一,他们会知道南冉冉跟*丝跑了之后去的是安徽的农村还要面对这样的生活吗?这不符合现实啊。就好比我们会知道文章和姚笛在香港偷情出轨,但我们会去深究他俩是在香港哪条街哪个店面门口哪根路灯柱子底下被狗仔偷拍到的吗?答案当然是,不会。

所以吴含心里构架起来的,只是一个有关江医生前妻的粗略框架,而在这个早晨之前,她和南冉冉从未打过照面,也并未有过任何交集,所以她也会震惊于为什么一个官家小姐嘴巴会这么脏性格会这么暴烈,就跟你们一样。

南冉冉这个脏话……抱歉,我已经写得挺收敛的了,有南京本地妹子还在文下留言建议我“应该去南京淘淘巷或者菜市场这样的地方掌握南京话骂人的精髓”。有些南京人就这样诶,*字开头比字结尾都不当脏话来看待的。我记得看过一个笑话,明朝还没迁都之前,京城在南京,南京话和芜湖话曾被指定为官话,朱元璋每天上朝,看着阶下众臣说:“噶个哈有四啊,么得吊四就退朝吧,搞快滴个嗨!(你们有事吗?没有事就退朝吧,快点!)”。有人坐出租车,车上无聊就和司机聊起来了,问:“师傅,为什么你们南京人说话喜欢带比啊吊啊的?” 师傅想了会,回答:“你这个吊问题难回答得一比。”

——由此,南京、芜湖本土人的讲话风格可见一斑。

“吊”,“比”这两个字,不少南京人眼里,就是个语气助词,他们经常说“一比雕凿”,这跟东本人的“你大爷”“我分分钟削死你信不信”“你他妈”差不多,是一种地域特色风土人情。康乔之前骂吴含也用过不少“比”字,你们回去翻翻应该也能发现,南京人讲话就是这么甩。

说这么多,只是因为有姑娘在评论里提出“作者还要靠在有话说解释,说明文章人物性格塑造不到位”“前妻描写太过,把男主水平都拉低了”,建议我把前面那章好好修修。这真的挺受伤的。不过我不会改的=。=,哼,我傲娇,因为原本设定就这样啊,老江遭遇的就是这种女人,也不是他自愿经历的,但没办法,他的婚姻就是这么不幸。昨天打巴掌的情节,可以问问读者群的妹子,我开文初期就设计了五个,在群里询问过她们的意见,变动了几回,最终还是选择让女主打,个人觉得挺用心的了。

《神经病》此文,为了接地气,我没把文里任何一个角色套入一个固定的性格框架。我之前那篇文,男主就是毒舌傲娇狂妄吊炸天,女主就是阳光乐观斯德哥尔摩,反正就顺着这个套路写。但这本里面没有绝对的人性:吴含能勇敢地爱慕江医生但她还是畏畏缩缩地不敢告诉家长,她很单纯么?但实际也在花心思地勾引男主;老江之前能够利落地拒绝当高岭之花,但动心后一样会变成一个*赶超理智的正常男性;南冉冉再可恨但她也有可怜之处;

人形的复杂就像钻石的切割面,有鲜亮的一面,也有晦暗的一面,只有这样,我们所生活的世界,才会万花筒一般缤纷绚丽。

至于南冉冉,你们因为她愤怒不满,那说明我也做到了。她就是这么个画风不同的存在,你们所认为的难以接受,只是习惯了男女主的清新唯美暧昧互动后,对一个暴躁狗血天涯级碧池的插入暂且不能适应。

除了前妻问题,男女主接下来还会面对更多的阻碍和磨难,因为他们的阅历,背景,身份,社会,和家庭。但生活就是如此,有好有坏,有真善美就必然有假恶丑,前一秒还在平安喜乐,后一秒也许就*天灾。

这才是真正的人生,这才是真实的生活。

此外,第一人称文狭隘的缺陷就在此处,你永远无法知道对方到底在想什么,辨别出他所说的是谎言还是真心。但这种人称也有不错的地方,它让我们更有代入感更加身临其境更能参与到故事。

我也不是无法心平气和地接受意见,只是想把自己的处理啊,设定啊,布局啊,原因啊什么的说清楚给大家听,稳定一下作者与读者之间对于小说本身的hp值,这样你们的阅读感受也能更适中一些。最后,也希望你们能多宽容一点,让我以后多花时间在码字上而非解释上。

祝大家看文愉快^_^

☆、第二十七张处方单

汉字是个非常有意思的东西,在一段话里,一个词间,多添上一个字,原本的意义会至此不同。比方说最普遍的三字箴言,“我爱你”——它可以变成持之以恒的“我还爱你”,变成千帆过尽终放手的“我爱过你”,变成与之完全相悖的“我不爱你”,变成小心翼翼趑趄不前的“我想爱你”,变成笃定专一天下无双的“我最爱你”,变成质疑自身的“我爱你吗”——而这一切的功效,恰恰都只体现一个字眼的决定权上,它能给原话黏上一只崭新的小标签,让什么都有了新价值,或物廉价美,或天价不可攀,但都能叫人的心境随之起伏和滂沱。

江医生就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