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慕容誉选择的时间地点,都用了些心思,这是他素来的行事缜密的风格。
到了十九日,秦夜一早就上朝去了。
初若桃换上一件素雅的衣服,粗略准备了一下,就乘上了她的马车。
青儿吩咐车夫道:“王妃要到慧通寺,稍微快点儿!”
车夫高高举起马鞭,在空中打了个鞭花,吆喝一声,那马就迈开腿,向前跑去了。
且说秦夜散朝回来,听门口侍卫禀报说:“初侧妃出宫,到慧通寺进香祈福去了。”
秦夜问明初若桃是带着俩黑莲去的,轻轻舒了口气。他也就没往青梅苑拐,而是直接回自己的怡馨院去了。
刚走进房间,就见段玉弦匆匆进来,面有难色,犹犹豫豫地说:“王爷,有一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妾身拿不准,又怕不讲出来……”
不当讲还会特意跑来吊人胃口吗?!
“说吧!”
秦夜面无表情,简短地吐出两个字。
“是,王爷。”
段玉弦于是禀报道:“王爷,刚才妾身身边的侍女锦屏说,前日,她到宫外给妾身买一个绣品,不想看到初侧妃身边的梅儿正跟一个男子讲话,她看见那男子交给梅儿一封信,还提到了慕容公子,什么慧通寺……”
“慕容、慧通寺”几个字立刻触动了秦夜,他的神经极度紧张起来。
只听秦夜质问道:“前天看到的事,为什么今天才禀报?!”
“妾身也是这样责怪锦屏的,可她说,当时离得远,听不太清,就不敢乱说怕搞错了,担个诬陷的罪名。只是今天听说初侧妃出门到慧通寺了,她才跟妾身提到了此事……”
秦夜胸脯剧烈地起伏着,眉宇间浮现暴戾的风雷。段玉弦听见他重重喘了几口气,而后咬牙切齿地说:“跟我到慧通寺!”
秦夜和段玉弦乘坐着马车出了长祥宫。
一路上,秦夜一言不发,脸上阴郁可怖。
对初若桃,他认为自己已经仁至义尽了。
那日掀起的风浪余波未平,初若桃竟然就又红杏出墙,偷偷跟慕容誉私会。
她曾以自己孩子的性命起誓,难道她就这么不当回事吗?!
是不是她一听到“慕容誉”三字,就会失去理智不顾一切像一只投火的飞蛾?!
慕容誉……
秦夜第一次听说初若桃被他所救,心里就有不好的预感。
他认识慕容誉,那个青年公子武功卓绝,背景深厚,偏又清雅持重,生得秀美俊逸。
慕容誉是为数不多的,能让秦夜青眼相待的人。
当听说初若桃跟慕容誉有过接触,秦夜的心里别提有多不是滋味儿了。
是吃醋也好,是嫉妒也罢,他警告初若桃远离慕容誉,他担心初若桃会被慕容誉吸引,担心那个出色的人将他的小若桃夺走。
可最终……他的预感还是无情地成为了现实。
慕容誉约初若桃到慧通寺,想做什么?
他莫不是想带着她离开天坤,远走高飞回天阑,他们一家三口团圆和美,过幸福快乐的日子?!
秦夜的牙根都被他咬得生疼,手在衣袖里不听使唤地打战。
更疼的……是他的心。
那里犹如被百虫咬噬,痛入骨髓深处,延伸到四肢百骸。
小若桃,真的要弃他而去了?
她为什么能对自己这么绝情?!难道在她心里,已经没有了对自己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