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他都遭遇闭门羹。
宫里內侍告诉他:陛下日日夜夜都与丽姬形影不离,根本不见任何人。
现在,别说母后整夜睡不成觉,就连秦夜……也日夜煎熬,有好几天不眠了。
这天,宫里高公公突然到长祥宫来传旨,说陛下传召荣王和荣王妃到宫里去一趟。
秦夜精神一振,赶紧带段玉弦随着高公公进宫。
到了宫里才知道:原来后天是段玉弦的生辰,天阑国派使者给公主送生辰礼物来了。
天坤帝在宫里设宴招待使者,使者称天阑帝后十分挂念公主,托自己看望公主和驸马。于是天坤帝就把二人传召进宫。
席间,天阑使者关心地询问天阑公主过得可好。
段玉弦泪流满面,回答道:“别的都还好。只是如今婆母获罪,我日夜忧心,不胜其苦。”
天阑使者闻听,就代为求情。
天坤帝余怒未消,称废后心思歹毒,险些害了丽姬性命,罪不容诛。
幽禁她已是法外开恩,倘若赦免,丽姬绝不会答应。因此不能准情。
段玉弦起身,来到天坤帝面前跪下,连连叩头央求道:“陛下纵然不肯开释我婆母,玉弦只求能给她换个好点儿的地方。潇泽宫潮湿荒僻,她在那里多日,身体已病弱不堪。”
见天坤帝迟疑不决,段玉弦又提议道:“婆母有罪,何不罚她去佛堂侍奉菩萨?每日里守着青灯黄卷,诵经念佛,清心寡欲,也可祛灭恶念,消除罪愆。”
天坤帝听她言之有理,且总得给天阑使者一点面子,于是点头答应。
宫里的佛堂位于东南一隅,与其他院落隔一道水,相对非常安静,环境、条件甚至比一般宫苑还要好些,里面还有宫女、嬷嬷服侍。
之前,想要清净的皇太后,就是住到这里,度过余年的。段玉弦的这一主意可谓高明。
秦夜长舒一口气,心里对段玉弦有了愧疚和感激之意。
自从段玉弦进门,一直饱受自己的抵触和冷落,心里难免凄苦抱怨。
可是,在母后遭难之计,段玉弦却能急他所急,积极设法奔走,诚心诚意地孝敬、关心着婆母,倒不失一国公主的涵养气度和见识。
移居到佛堂的废后,果然情况大为改观。
从段玉弦带回来的消息中,秦夜知道母亲生活得很好、很满足,也就不再那么悬心,宽慰了很多。
终于可以暂时无挂无牵了,秦夜忧劳这么多天,不免疲惫乏力。
困意袭上来,他闭上眼睛,头脑渐渐昏钝,舒心的睡眠即刻来临。
“啊……”
一声尖叫惊扰了他的清梦。紧接着,院中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低声讲话的声音。
秦夜听出声音是段玉弦发出的,急忙从床上起来,朝段玉弦的房间走去。
“王妃发生了什么事?”。
“回王爷,段王妃做了个噩梦,被吓醒了。”宫女看见秦夜,赶紧施礼回答。
秦夜看见段玉弦双手抱在胸前,浑身还在哆嗦,脸上带着泪痕,一副初初可怜的样子。
想到连日来她为了母后的事辛苦奔劳,还有她一个娇贵公主到长祥宫里饱受的冷遇,秦夜忽然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喔。你们都下去吧。”
见秦夜走过来,段玉弦柔柔弱弱地扑倒他怀里,梨花带雨地抽噎。
“没事了,别怕,安心睡一觉吧。”秦夜拍拍她的背,安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