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怔怔地站在街心,眼睁睁地看着马车驰走,消失在暗夜中。
黑莲傻愣愣地站着,面无表情,瞅着青梅二人。
青梅两人泪眼相望,她们都看出了主子的意图……她不愿让人知道她的行踪。
换言之……她这一去,就是与荣王决裂,与长祥宫决裂。
荣王爷,还有长祥宫,实在是伤透她的心了。
主子这一走……是没打算再回来。
站立好久好久,几个人无奈,只得折返回去。
黑莲乖乖地回房休息了。
青梅二人却再无睡意。
那扇被踢掉的门已经被仆从移走了,她们自制的门帘还在,空落落地悬在那里,标记着曾经发生的令人不快的那一幕。
两人进了房里,相对而坐,都沉默不语,悲伤着主子的悲伤,惦记着主子现在的状况,也生气着荣王爷的狠心。
他的妻儿都离他而去了,他还不知道。
即使知道了,他大概也跟之前一样,无关痛痒,漠然置之吧。
青梅二人都红肿着眼睛,望着房屋中燃烧跳跃的烛火,呆呆地坐着,看它一点一点地滴泪,一点一点地变短,再一点一点地融化成一滩,垂死挣扎般地最后跳动几下,彻底陷入到死寂中。
屋里漆黑一片,再过会儿,能看到窗口微明,外面隐隐有了光亮。随着光亮的渐强,新的清晨到来了。
庭院里突然传来重重的脚步声,声音越来越近,应该是朝着这个房间来了。
青梅二人互望了一眼,刚站起身,就见门帘“呼”地一下被掀开了。
荣王走了进来,他往床榻那边一望,急问道:“小若桃呢?她去哪里了?!”
青梅二人想起昨夜的艰辛,鼻子一酸,都垂下泪来。
青儿哽咽着禀报道:“王爷,主子临产,急着找稳婆接生,守门侍卫不让出门,主子一着急,就打了侍卫闯出去了。”
“废话!”
秦夜怒道,“我问她出了长祥宫,然后去哪儿了?!”
“奴婢不知!路上,主子就逼着奴婢回来,不准跟随。然后,她自己驾车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废物!”
秦夜照着青儿狠踢一脚,骂道,
“她让你们回来你们就回来?!她那样子一个人驾车你就放心?!她若有闪失本王先斩了你们!”
秦夜怒冲冲地出去了,脚步声渐渐远去。
梅儿赶紧去搀扶青儿,却见她流着泪揉着被踹的伤处,疼得直龇牙。
梅儿低声数落道:“现在知道着急了,昨夜怎么稳坐钓鱼台呢?!自己得罪了我们主子,却拿别人出气!永远找不到才好呢!”
“你这是什么话啊!”青儿责怪道,“都愿主子好,哪有盼着王爷妻离子散呢。而且,你没听见王爷说,主子若有闪失,先斩了我们吗?!”
青儿话音刚落,就听到外面远远的,似有喧嚷、惨叫的声音。
“怎么回事?!快出去看看!”
梅儿扶着青儿,一瘸一拐地从房里出来,走到院子里,就听到嬷嬷们在低声议论。
她们说今天清晨荣王去上朝,守门侍卫禀报说初王妃昨夜打了侍卫闯出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