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感情不是靠人劝就能释然的。就看人自己……能不能放得下。”
慕容誉若有所悟地说。
初若桃认可他的这句话。
她以前也曾试图远离秦夜,可那时她的心里,也是那样执迷顽固,坚持不肯放下。
就好像是生长在肥沃土地上的植物,你是没办法阻挡它生长的。除非你一点一点挖去它下面的土壤,让它无所依附。
感情上的土壤想要挖去,实在不是一件难事。
初若桃眼前飞快地闪过那些将她和秦夜之间的浓郁情感稀释破坏掉的画面……
秦夜神情不豫地走进房里,责问她道:“小若桃,今天是玉弦的生辰,就算对她有气,就不能克制一下?!同在一个屋檐下,你就不能跟她好好相处吗?”
……
又一次,秦夜的声音里藏着雷霆:“小若桃!玉弦衣裙上的药水,跟你有关吧?!黄蜂蜇人,可是能要命的!你跟她有多大的仇?!从她进门到现在,一直受冷落受委屈,你还要欺负她?!你太过分了!”
……
“就算今天她有错,你也该看在她腹中胎儿的份上,对她手下留情!可你!你害她失去了孩子,那也是我的孩子!你对秦辰晟的儿子都能竭力相救,却不能对我的儿子手下留情?!为什么?!”
他瞪眼看着初若桃,咬了咬牙,抬起脚,照着房门猛踹一下。
就听“咔擦”一声,那扇门中间被踹了个大窟窿,整扇门齐整整地从门框中脱出,砸到了外面的地上……
……
莘江船上万箭齐发,“梆梆梆”的声音在初若桃耳畔震耳欲聋,其中夹杂着青儿绝望的声音:“主子,王爷的船去救那边了!我们怎么办?!”
初若桃眼睁睁地望着那艘救命的船绝情地远离她们,让死神的阴影一点一点将她们罩住,也让她的心一点一点地冷却……
“小若桃,你在想什么?”
“喔……”
初若桃将思绪拉回现在,感慨道:“我其实是在想你刚才讲的那句话。讲得很对。”
“那是我一番辛苦得出的结论。”
慕容誉轻轻拥住了初若桃,说,
“小若桃,当初你是初王妃,我也试图从心底把你放下。可是……很心累,很痛苦,也没有做到。我想:用尽一生的力气,我恐怕也做不到吧。”
“谁知道,命运这么眷顾我,让我有朝一日能峰回路转……”
初若桃的脸微微发烫,她的脸一定也像慕容誉那天一样,染上了芙蓉色吧?
……
大舆皇宫的乾元殿装饰得如天宫一般,文武百官和邦外使者到此为皇后贺寿,献上了各式各样的寿礼。
午宴后,男宾都在乾元殿陪着大舆帝饮酒、欣赏歌舞,女宾们则陆陆续续来到了皇后寝宫,陪皇后闲聊。
不出慕容誉所料,秦夜和段玉弦,秦辰晟和初伊湄都没有缺席大舆皇后的寿宴。
此刻,初若桃和慕容誉在游廊里漫步,就与秦辰晟夫妻俩碰面了。
秦辰晟的神色阴郁起来,目光严厉地投在初若桃脸上,打量了一会儿,威严地开口了:“小若桃,朕待你不薄,你为什么不辞而别?!”
初若桃微微一笑。
她并非要有意讥讽,可眼眸里的还是抑制不住地流露出讽刺意味儿。她瞥了眼初伊湄,正好对上了她斜乜的眼。
初若桃的嘴角往一边扯了扯,开口了:“初若桃是该感谢陛下的不杀之恩。可我是客人,寄居在别人家里,总是不妥吧?何况……陛下宫里危机重重,动辄就会被关、被饿、被诬陷入狱。实在是邪气太重,不宜生存。”
“别人家里?!朕不是封你作淑妃了吗?怎么是别人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