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叫酉年的年青人站起来,答应了一声,目送大舆帝出去。
他坐下时,眼睛往女宾桌上看了几秒。
他的眼睛很大,说得上形状好看,可是却不是很有神,眼周的皮肤略有些浮肿,有点儿被酒色掏虚了身体的那种虚浮感。
初伊姒低声问道:“这个叫酉年的是什么人?”
段玉弦颇有些得意地回答道:“他是我皇帝姨夫的次子,将来大舆皇位的继承者。”
桌上人一听,都纳了闷儿了。
既然有次子,就一定有长子。为什么段玉弦就断定,这个次子韩酉年就一定能继承王位呢?
初伊湄往另外一桌上看了看,见他们都在推杯换盏,猜拳呼数,并没有人注意这边,就低声提出了疑问:“段妹妹,我似乎听说大舆王的长子是嫡子,乃皇后所出,应该更有继位的希望吧?”
段玉弦不屑地把眉梢一挑,眼带轻蔑地回答道:“切!一个傻子,能当这堂堂大舆的一国之君吗?!”
“喔……”
众人都明白了。
有道是:家家都有难念的经。看来所言不虚啊。
大舆帝贵为一国之主,家里却也不甚安宁。后妃不合,明争暗斗的。
尤其是大舆后也真背运:养个女儿,按说容颜够出色,可惜脸上那样子毁了容。养个儿子,却偏偏又是个傻子。
“皇后娘娘,您看上去气色不好,是不是不舒服?”她旁边嬷嬷的问话声还未落地,就突然惊叫一声。
原来,皇后突然吐出一口黑血,身体歪斜着倒地,被嬷嬷们赶紧托住身体,急唤御医。
殷贵妃指挥着众人忙前忙后的,偏殿里嬷嬷跑来跑去,乱作一团。
女宾们听见大舆后病倒,总不能漠不关心扭头回去吧!可是留下也帮不上什么忙,只得在旁边守着。
女医已经在为皇后检查身体了,初若桃听到她说了声“像是中毒”。
“中毒?”
初若桃就走过去,想去察看皇后的状况,却被殷贵妃挡住了:“初若桃,女医正在为皇后检查,请不要打扰。”
这会儿,大舆帝闻讯也赶过来了,他看到大舆后满额头都是细汗,脸色秦青,惊慌地问:“这是怎么回事?!今天早晨起来时,你不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病了?!”
“啊呀,陛下,皇后姐姐不是生病,是被人加害的!女医说了,姐姐是中了毒!”
“中毒?!”大舆帝简直要暴跳起来,“什么毒?!是什么人竟敢加害皇后?!”
“陛下,”其中一个女医手持皇后的护腰,禀报道,
“这个护腰里面,加了剧毒之物……裸头草粉末。皇后娘娘就是中了这裸头草粉末的毒,幸而发现得早,已经派人到御药房煎药去了。”
“护腰?!”
殷贵妃惊诧地问皇后身边的嬷嬷道,“这个护腰,不是初若桃给皇后姐姐进献的吗?”
得到嬷嬷确认,殷贵妃愤怒地扭头瞪向初若桃:“初若桃!你为什么对皇后下毒?!你可真险恶!”
大舆帝阴了脸,看向初若桃的目光中满是怒意。
“陛下,这个初若桃历来心思诡诈,多次欺负咱们玉弦。因为您是玉弦的姨父,所以她对咱们大舆也有敌意!”
殷贵妃对大舆帝挑唆着,越说越激动,
“陛下,她一定是想害臣妾又怕太露骨,所以就对皇后姐姐下了毒手!姐姐是替我挡了灾,是我连累姐姐的!您可一定不能放过初若桃!”
大舆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显然,殷贵妃的挑拨很有效果。他怒喝一声:“来人!给我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