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玉弦彻底是心灰意冷,或者说……已经心碎如齑粉了。
她没再说话,带着她的人乘上一只小船,无声无息地先行返回了。
这边初若桃看着商船一艘一艘从她身边驶过,一直到几十艘船全部离开,渐渐远行得没有影踪。
她的手臂因为举剑时间太久,有点酸困难忍,手臂微微抖了一下,赶紧重新握好。
如果一个不小心让秦夜失去控制,他再下令战船追击,可就糟糕了。
秦夜看着她,眼底的神情有点诡异莫测。
“我可以……换个姿势吗?”
他可怜兮兮地央求初若桃,就像鹰隼在向一只小麻雀求告,希望得到她的仁慈对待。
“你敢耍花招我就用毒!”初若桃严厉警告。
“我知道你是南奎毒婆的弟子,我怕你,行不行?我脖子都酸了,你不让我稍微活动活动?!”
初若桃有些迟疑。
她下意识地往周围引弓对着自己的将士看了一眼。
秦夜立刻会意了,他马上对那些人吩咐道:“都把兵器收起来,退下!你们这是想要朕的命吗?!”
将士们面面相觑,有些犹疑地把兵器收了回去,往后退了些距离。
“再退!都退下!”
沈域这会儿大概完成了对自己形象的鉴赏,突然来了精神,“刘大人,您没听到陛下的吩咐吗?!”
他说着,突然纵身一跃,也跳到了刘兴德乘坐的战船上,“快退下!”
刘兴德不放心地瞅了瞅皇帝陛下,只得依依不舍地退下去了。
沈域朝张将军挥挥手,示意他的船离开。
在沈域的指挥下,不一会儿,南州所有的战船、将士都不见了踪影。
“这下……可以让我喘口气儿吧!”
秦夜眼底里绝对有些不怀好意的嘲弄意味儿。
初若桃犹豫了一下。
对方让战船都撤离了,而且她看得清楚,战船全部都掉头逆流而上,往南州方向疾驶而去。
秦夜就算想命令他们回来,也来不及了。
“放下剑吧!”秦夜笑道,“一夜夫妻百日恩呢,这样对你夫君,合适吗?!”
初若桃瞪了他一眼,见他一副嘻皮笑脸的样子,实在太破坏这劫持人质的严肃情境,于是放下了剑。
这时,初若桃才发现,其实情况更糟糕了。
她刚才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秦夜身上,现在放松下来才发现,连这艘小船上的船夫都没影儿了。
空荡荡的江面上,这只小船就随波逐流地晃荡着忽东忽西。
“船夫呢?!”
初若桃质问道。
听到初若桃提醒,秦夜这才往船里张望,“咦?喔,一定是刚才让他们都退下,船夫怕你伤害到我,也赶紧退下了。”
糟糕!
初若桃计划等商船走远后,就逼秦夜下船,自己乘舟离开的。
可现在没船夫了,可怎么回天阑呢?!
“你划船!”
初若桃只得要求自己的人质。
“我不会啊!”
秦夜一摊手。他忽然发现了什么似的,吃惊地问:“你是不是也不会?!糟了!被你害死了!”
这会儿已经是夕阳西下,斜晖脉脉,“半江瑟瑟半江红”了。
热气已经散去,南江江面上起了风,卷起不小的浪潮,裹挟着潮湿的水汽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