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伯运娶妻晚,也没有通房丫头,加上谢怜已经找上门儿了,木已成舟,太后不得已才一同封了的。
哪知文萱表面上答应得挺好,却这么委屈,看来心胸未免狭窄了些。
太后脸上的神色就有些不豫,这会儿见文萱抽抽噎噎的泪都止不住,文萱身边的丫头一脸忿恨,给主子使着眼色似乎在怂恿她,就不满地斥责那个丫头道:“你是跟着武王妃来的丫头吧,没事多劝劝主子,凡事想得开些,别硬往死胡同里钻,弄得心情郁闷,何苦呢!”
那丫头听到太后训斥自己,索性上前来跪下,回禀道:“禀太后娘娘,奴婢名叫樱格,从小跟着主子服侍。昨夜是主子的洞房花烛夜,奴婢在洞房外值守。闹完洞房的人刚散去,谢姬就差人将王爷叫走了,说心口疼得厉害。王爷一去就是整整一夜,天亮了也没回来。”
“竟有此事?!”
太后闻讯大吃一惊,蹙眉思量一番,心底就大为不舒服。
难怪崔文萱委委屈屈的红着眼睛,新婚大喜之夜新郎官被叫走,换个厉害的,早就四邻不安地纷扰闹腾开了。
好言安抚了崔文萱之后让她回去,大舆后思虑此事,觉得这个谢怜绝不是一个省事的,倒多少带着殷贵妃的影子。
大舆后所想的丝毫不差。
谢怜确实从她的父母那里,继承了善察人心、机巧逢迎的优势,为人处世颇有心机。
韩伯运避雨“宠幸”一事,也纯属中了她的设计。
是她看中了韩伯运这棵大树,准备抓住这千载难逢的良机,将这个金龟婿钓到手里。
因此,那晚她淡妆浓抹地打扮好,对韩伯运端茶递水小意温存,哪知那个呆王根本就不解人事,连正眼看她一眼都不曾,实在难以得手。
夜里,韩伯运呼呼大睡,鼾声均匀,跟死猪没啥区别。
谢怜就一横心,自己除掉衣物,悄悄躺在韩伯运身旁。等韩伯运醒了,她就软语哄骗,说自己是清白人家的女儿,出了这样的事就无法再嫁人了,让韩伯运对她负责。
韩伯运听她巧语哄骗,顿时慌了,懵懂意识到自己这一觉睡得很严重,赶紧满口答应,同意“负责”。
他逃命似的逃回宫里,像困兽脱离了牢笼。心情一轻松,就把当时的承诺忘了个一干二净。
谢怜朝朝暮暮倚门盼望,梦想着皇宫来人迎她入宫的一刻。
哪知盼了无数个日夜,盼来的却是武王娶亲的坏消息。
谢怜不惜败坏名节去套这个王爷,没料想偷鸡不成蚀把米,空惹村民笑谈议论,她怎么肯甘心?!
谢怜的父母对她的所为明晰若镜,他们也都是趋炎附势之人,于是就怂恿女儿到婚礼上闹,还托一个宾客帮忙,悄悄将其带进宫里。
还好大舆后为人温厚宽仁,将她接纳了。
谢怜心性高傲,以为自己至少能封个侧妃,谁知只是封为最低等的姬妾,心里就大不如意。
谢怜知道武王粗枝大叶,心性单纯,凭她的手段,拿下他根本不成问题。
而武王妃崔文萱,谢怜看她性子温柔懦弱,守礼忍让,不是伶牙利爪之人,觉得也不难对付。
于是昨夜她一试身手。
倘若文萱是个厉害的,定然缠着伯运不放。即使为了表现自己的宽容放走伯运,过会儿也会派丫头去重新请回的。
可崔文萱没有。
她自己孤零零在洞房里,苦苦地盼了一夜,最后也没等来新婚夫君,独守了一夜空房。
谢怜自然是越发趁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