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亦的手滑过她的衣袖,心中的答案如此明了,“没有了,没有了。”
“这——”护士有些为难,举措不定的站在病房内。
“你先出去吧。”徐江琦走回病房。
护士如释重负,急忙离开。
裴亦掩面,声音凄然,“为什么要杀了他?为什么你要替我做这个决定?徐江琦,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既然你做了我的女人,就应该听我的话。”
“不,我不要做你的女人,我求求您,求求您放我过,好吗?”裴亦拽住他的衣角,情绪失控,“你可以赶我走,你可以抛弃我,可是为什么要逼我放弃我的孩子,为什么你可以这么自私的杀了我的孩子?”
“裴亦,你先冷静一点。”
“不,你走,我不想看到你,你是杀我儿子的杀人凶手,你滚。”裴亦将枕头丢到他身上,似不满意,将桌上的所有东西抛出去。
徐江琦岿然不动的站在原地,任凭她发泄似的砸东西,“你好好休息,我晚点会过来看你。”
“不要再出现了。”裴亦低下头,没有人看清她的表情,只觉得那句话说的太过绝望,让人心口一抽一抽的绞痛着。
徐江琦关上那扇门,放佛隔断了两人之间所有的来往那般,一股不祥预感油然而生。
他下意识的推开门,却见到刚刚还躺在床上的女人已经站在了窗台前,她的手里拿着花瓶,毫不犹豫的敲碎,随后,颤抖的手捡起一块碎片,就像是感受不到疼痛那般拼命的划着手腕。
“不要。”他大步流星跑上前,想要拿下她手里的碎片。
裴亦咬着唇,赤着脚踩在碎片上,任凭血液涌出,她嘴角高高上扬着,“这样就不会痛了,这里就不会痛了。”
徐江琦举着手,示意自己不会过去,道:“裴亦听话,把那东西放下,她会伤害你的,你要孩子,我以后给你,你要多少我都给你多少,听话,放下碎片。”
裴亦一笑,“孩子?你会把我的孩子还给我吗?”
“我答应你,我全部还给你。”
“不会的,他不会再回来了,因为你,他不会再回来了。”裴亦举着碎片抵在自己的劲动脉上,目光决然,未曾有半分迟疑。
徐江琦心神一慌,追上前,在碎片滑过皮肤的瞬间抓住了她的手。
裴亦却是突然神色一转,就着他的力度将玻璃碎片刺进了他的身体里。
“嗯?”徐江琦低下头,心口位置弥漫开一滩血迹,混合上她手腕上的血,一同落在白净的瓷砖上。
裴亦仰头大笑,“我要你死。”
似是用尽所有勇气,她将玻璃片深深的刺进他的血肉中,血争先恐后的涌在她的掌心里,异常耀眼。
徐江琦失去力气,跌倒在地上,无能为力的看着她疯癫一般冲出了病房,“裴亦……”
裴亦站在马路上,宽阔的蓝天白云,她愣愣无神的仰头试问苍天:
“能不能告诉我,我还有家,还有未来?”
“能不能告诉我,我终归孑然一人无家可归?”
“能不能告诉我,我用所有的幸福能否换他再回来?”
“我好痛,我才刚刚知道他的存在,为什么要自私的抢走了他?”
路人侧目,有的人甚至掏出手机想要叫救护车,因为裴亦这一身鲜血,太过显眼。
徐家老爷子是在出事后的一个小时后匆忙赶到医院的,目光冷冷的看了一眼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儿子,面色一沉,吼道:“给我查,把那个女人给我查出来,哪怕给我躲进了土里也得刨出来。”
记者亦是在稍后得知徐氏大少被人刺伤的消息,瞬间,众人满血沸腾,前段日子被苏胜压制着喘不过气,如今好不容易逮到了不属于苏胜范围的新闻了,一个个蜂拥而至。
医院大楼前,各界高企领导纷纷慰问,却只能被徐氏保镖婉拒在外。
至于伤势,无人知晓。
只有一个小护士被记者围攻后,迫于无奈透露了半分,伤口极深,又是靠近心脏,情况很危险,再晚一点发现,可能已经当场毙命。
一时之间,众说纷纭,有人传言徐氏大少已经去世,徐氏迫于外界压力却不敢承认。
有人却说不过就是轻伤,徐氏为了宣传,故意夸大其词找人演戏。
而目前听说徐氏正在寻找一个女人,内幕消息,这个女人很有可能就是刺伤徐大少的凶手。
林瑜晚关上电视,眉头紧蹙,“这事难道真的是裴亦做的?”
顾琛易表情严肃,点了点头,“能这么轻易将徐江琦刺伤的人除了她,我想没有人能够靠近他一米距离。”
“那怎么办?我看徐老爷子这次是真的生气了,本来他厚望着徐江琦能够给他娶回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现在又出了这档子事,如果徐江琦晚一点醒过来,裴亦又被先找到,我怕会不会——”
“我会派人找到她,你放心,至少在徐江琦没有好转过来之前,不能让徐家发现她。”
“可是裴亦有什么理由下这么狠的手?她一直战战兢兢的跟在徐江琦身后,怎么可能会突然失去控制想要杀了他?”
顾琛易顺手抚了抚她眉心的折痕,道:“或许是因为那个孩子的事吧。”
“你说徐江琦知道孩子的存在?”林瑜晚哑然,那会不会知道了孩子真正的父亲是谁?
顾琛易轻叹,“如果他能够决然一点,孩子就不应该留到现在。”
林瑜晚瞠目,“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顾琛易双手轻放在她的肩膀上,言语认真,“晚晚,有些时候你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的,亲耳听见的话也不一定是真的,有些时候事情不像是表面那么简单,不能因为一个决定就否定了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