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然面目狰狞,吼道:“顾琛易,我当时就应该撞死你的。”
顾琛易不以为意的扬了扬嘴角,“很可惜,我还好端端的活着,而且会活得很好很好,至于你,我想以后就不会那么平稳了。”
陈景然挣扎着手铐,想要扑上去,用牙齿咬死他的冲动,“我死都不会放过你。”
“我终归相信这世上没有鬼神之说,就算有,我想我这么善良的一个人,自有老天保佑,相反多行不义的陈大少,只怕路途坎坷了。”
“你逍遥不了多久的,你顾家太过高调,总有一天会沦为炮灰被人踢下台。”
“如你所见,谁敢轻易动我顾家?陈氏吗?或许昨天我大哥说的那些话你都忘记了,陈氏现在岌岌可危,估计还能支撑三天吧,这三天你可得保护好自己了,我会乐意跟你分享这个好消息。”
“滚。”陈景然嘶吼一声。
顾琛易却是不为所动,依旧坐在轮椅上兴致高昂的瞧着目眦欲裂的男人,嘴角上扬些许,“还差点忘了告诉你,你母亲现在去世了,你父亲已经将你的继母领回了陈家,那速度就像是他亲自送走了你母亲似的,现在的陈家别墅可是其乐融融,阖家欢乐,别提有多幸福了。”
“滚。”
“陈董事长不仅把你的所有东西抹去,连带着该属于你的一切现在全部给了你的亲弟弟,陈氏大少已经不存在这个世上了。”
“顾琛易,你会不得好死。”
顾琛易笑道:“算一算时间,大概还有一个小时,你就想要注射第二次药物了,我想大哥已经准备好了,陈大少可得好好的养着身子了,这病好了,才有机会去监狱里好好的安享晚年。”
话音未落,男人的声音已经隐没在门外。
陈景然颓废的倒在床上,他动了动双手,麻木的感觉又一次占有他的神经。
病房外,顾瑾易点点头,“锦嵘的事我听说了。”
“我等一下就过去看她,这里就交给你了,我想他需要冷静冷静。”顾琛易道。
顾瑾易沉默着推开病房的门,将门外所有视线阻截。
“顾大少,我陈景然这辈子从来没有对谁如此低声下气过,我求求你,帮我一个忙。”陈景然知道进来的人是谁,也不管对方会如何看待突然性情大变的自己,是信任,还是不信。
顾瑾易显然没有料到他会突然说这种话,似乎对他的那个请求很是感兴趣,问道:“你觉得我会帮你吗?”
“我听说过你母亲当年的去世经历,我曾经无数次暗讽过那些上位者,还是小人物的时候甜言蜜语,海誓山盟说的比谁都动听,却在一朝飞黄腾达过后却是,糟糠之妻随意丢弃,家里一个,外面一堆。”
顾瑾易蹙眉,“你究竟想说什么?”
“顾夫人当年不是小三上位吗,逼死了你母亲,现在我母亲刚刚过世,尸骨未寒,陈董事长就大招旗鼓把那对母子领回家,我甘心吗?”
“你应该知道这就是报应。”
“我妈妈是无辜的。”陈景然吼道,“我求你帮帮我,我只要那对母子得不到这一切。”
“你可能错了,陈氏现在本来就不是你父亲的了,所以那对母子进去了又如何,终归会一无所有。”
陈景然仰头大笑,“是啊,我怎么忘了,我现在是不是得感谢你们?”
顾瑾易将手提箱打开,声音冷然道:“我只是觉得你很可悲,你母亲可是被你逼死的。”
陈景然双目圆睁。
“与其说是他们不念旧情不顾几十年夫妻情谊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不如说是你给了他们一个台阶,让他们自然而然借机进入陈氏,陈景然,你其实才是做的最绝情的那个人。”
陈景然倒在床上,无力的捶着头。
顾瑾易将液体推入滴管内,整个过程中,病床上的男人都是面无表情的望着天花板,那无神的双眸里就像是掏空了所有感知,只剩下一具空壳。
林瑜晚看见新闻的瞬间,起初还以为是名字出现了苟同罢了,陈夫人那样的知识女性,虽然遇人不淑陈总也算是个风流老板,但至少,她如此骄傲的一个女人,怎么可能会用这种惨烈的方式离开?
顾琛易迟迟没回来,他应该是去看顾锦嵘了吧,林瑜晚按响了传唤铃。
护士警觉的推门走进,“夫人有什么事吗?”
林瑜晚指了指不远处的轮椅,“我想出去一下。”
“现在?”护士有些为难,“医生说过您最好——”
“我不会出去太久。”林瑜晚道。
走到陈景然病房前时,正巧遇见出来的顾瑾易。
林瑜晚示意护士可以停下了,开口道:“大哥。”
“十分钟过后药效会开始。”顾瑾易知道她的来意,让开身子。
林瑜晚目不转睛的看向病床上一动不动的男人。
“放弃一个喜欢的人是什么感觉?就像是一把火烧了你住了很久的屋子,你看着那些残骸和土灰的绝望。你知道那是你家,可是却再也回不去了。”陈景然的声音带着丝丝缕缕的无望气息,好像看的很明白,却又不想去明白。
林瑜晚嘴角轻扬,“明明该死的人是你,可是却有一群人因为你的自私而离开,陈景然,你知道自己的母亲离世过后,心里可有半分愧疚?”
“晚晚,你很恨我对不对?”陈景然扭了扭头,认认真真的看着她。
“恨,一直都恨,从你和林沁嗳纠缠不清开始,从我们的订婚典礼开始,你就应该我有多恨你。”
“我现在挺后悔的,明明我可以得到你的,明明你就差一步是我的女人,可是我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嫁给别人,我不甘心,可是怎么办?我还是丢了你。”
“你在和林沁嗳卿卿我我的时候,你就应该知道结局,我林瑜晚再不济,也不会捡别人不要的垃圾。”
陈景然冷冷笑道:“对,所以你断的干干净净,让我觉得我们的那三年时光像一场午夜梦境一样,只有我一个人做了一场梦而已。”
林瑜晚看向他微微颤抖的双手,“陈景然,其实你可以过得很好的,只是你太过自负了,妄想着所有人对你俯首称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