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琅道:“两次,一垮一涨,仍然赔了三百多万。后来慕恒他们再拉我去我就不去了。”
顾眷笑起来,“这次我再给你赚回来。”
“好。”席琅凝视着青年的侧脸。小眷现在比以前爱笑多了,他喜欢看小眷笑,这会让他也跟着心情大好。
顾眷靠在他肩上准备入睡,睡眠能够让时间过得更快。
到达藤冲时是上午十一点多,两人先到酒店办理入住手续,顺便在酒店吃午饭后就前往最大的玉石交易市场。
这个玉石交易市场名字叫做玉石街,简单干脆。三条长近五里的街道两旁全部都是一家家或大或小的玉石店,在这里既可以买到翡翠毛料,也可以买到翡翠加工品。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天都人潮涌动。来这儿的人百分之九十八抱着一夜暴富的想法,还有百分之二则是真正的有钱人,想为自己的财富锦上添花。
听席琅用“疯子买,疯子卖,还有一群疯子在等待”来形容赌石,顾眷只觉得有趣,真正见到玉石街各家店铺门前涌动的人群以及此起彼伏的哭声或者笑着,他才彻底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在这里,有人一夜暴富,也不乏有人一夜倾家荡产。赌石就是一刀之下的天堂和地狱。
顾眷知道席琅不喜欢和人挤,扫一眼街道,发现有一家店铺门口人比较少,“我们去那边。”
席琅道:“好。”
一个胖子忽然跳出来拦住他们,小声说道:“哥们,你俩千万别去那家店。”
“怎么?”顾眷挑眉。
胖子低声道:“你们还没听说吗?昨天有人在那里买到一块作假的石头,消息一传开谁都不愿意去那家店了。”
顾眷微微点头,“是吗?多谢提醒。”
看着他继续往那家店走,胖子一脸纳闷,“我说了这么多你们还是要去?”
顾眷笑了笑,“既然这家店作假的事闹得这么大,为了挽回名声,今天肯定会拿出一些有价值的藏品,解涨的可能性应该不低。”其实他就是随便说说,不管胖子说的话是真是假,对他来说都无关紧要。他是第一次赌石,只想先找一家店看一看再说。
“好像有点道理。”胖子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跟在顾眷和席琅后面一起进去了。
店伙计满面笑容地迎过来,“欢迎光临,几位随便看看。”
这家店里的玉石毛料基本分为两种,一种是单个明码标价的,一种是论斤卖的。单个明码标价的又分为全赌、半赌和明料。全赌是指玉石毛料是完整的,没有任何切口、开窗;半赌即有切口、开窗;明料就更好理解,皮壳已经全部被扒下来,已显示出整块的翡翠。因此,相对来说买明料的投资更大也就不难理解。
玉石都是有灵气的,但顾眷并没有直接探查,那样未免失去了乐趣。他粗略地在店铺内扫了一圈后,饶有兴致地拿起一块最顺眼的毛料,按照席琅和他说过的常识仔细地看起来。像什么“宁买一条线,不买一大片”、“宁买十鼓,不买一脊”,还有“黑藓底下有高绿”等等都是几代赌石人总结出来的经验。
席琅转了一圈走过来,搂住他的腰,“小眷,看得怎么样了?看出什么了吗?”
那个胖子以及店里的伙计注意到两人亲密的举动,有些诧异。
顾眷点头,一本正经地分析给席琅听,“老头,我觉得这块应该能解涨。首先,它入手比看山去要沉半分;其次,你看,虽然上面有四个绺,而且也没有蟒带,但有六个松花,其中两个还非常鲜艳。再用手电照照。”他打开一旁放置的赌石专用手电,对着毛料,“透明度也不错,对不对?”
席琅嘴角噙笑地听着,不时点头,“有道理。买下来?”
那个胖子在几步外直摇头,那块毛料他也偷偷地看了几眼,这年轻人的分析只是照本宣科,根本没有看到实质。如果赌石真的这么简单,也就不会有那么多一夜倾家荡产的人。这两人显然是情人,成熟些的这位只是在哄情人开心而已。
“先把这块放在一边,再看看其他的。”顾眷没有立即做决定,问席琅,“你有看中的吗?”
“这边。”席琅搂着他走到另一区,指着一块大概有五六公斤的毛料,“这块。”
顾眷绕着毛料看了一圈就忍不住点头,“品相确实不错。三条蟒带,至少八个松花,而且其中一条蟒带上还带着松花。恐怕价格也不会低。”品相越好的毛料,解涨的可能性也越高,卖家定的价格自然也就越高。
席琅点头,旁边就有标价。
“200万。”
顾眷迫不及待想看解石,“要不就先把这块买下?”
“听你的。”席琅对伙计招招手,当下开了一张支票。
伙计确认支票有效后,开了交易票,满脸笑容地问:“两位客人,要解石吗?店里可以免费解石。”
顾眷道:“解。”
伙计是个会察言观色的,已确定他和席琅有亲密关系,不会傻得再去征求席琅的意见,而是笑眯眯地应道:“好嘞,这边请。”
他搬起石头放在小推车上,领着他们到旁边的解石区,切石机和擦石机都有。
因为毛料表层有松花,所以要先擦一擦。解石师傅将擦石机一开,擦石机发出刺耳而高亢的嗡鸣声,石粉朝四面八方飞射。
店外的行人听到里面的动静,纷纷走进来围观。
对于这种情况,玉石店并不排斥,反而非常欢迎。如果解垮了,很正常,毕竟,不管是哪一家店铺解涨的只是少数;但如果解涨了,对他们的店铺来说是一种非常强有力的宣传。
顾眷紧盯着擦石机,有点紧张。那可是两百万,而不是两百块。对他和席琅来说,两百万算不得大数字,但也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席琅看他无意识地抿着唇,两眼眨也不眨,深邃的双眼里泛起一丝宠溺的笑意,搂住他腰的那只手轻轻地拍了拍。
顾眷扭头对他笑了笑,放松下来。
【112】毛料商人的克星
“啊,可惜了。”围观的人里有人忍不住惋惜地叹息。
不怪他如此,松花擦开之后居然只有薄薄的一层。
解石师傅倒是很沉着,又很有耐心地擦了两个最容易擦的松花,同样如是。
顾眷心里也有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