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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家贵妻 海的挽留 2500 字 18小时前

诸藩承认自己不过是听信谣言才急匆匆赴京的,只是不愿承认自己此番赴京的私心。至若京军哗变的幕后主使,他们亦不清楚,跟他们联络的一直都只是底下办事的人,他们未曾与上面施命之人谋面。

邓进将诸藩的供词呈于桓澈时,桓澈几眼扫完,淡声道:“改。”

邓进诧异抬眼,不明所以。

“我说着,你听着,回去后拟好了,再递上来。”

是夜,梁王使人来向岷王传信,说桓澈已预备对他们下手,让他作速离京。

岷王闻讯,知道梁王约莫是已收到了确切消息,不然不会这般传话。若非紧急,先自离京容易打草惊蛇不说,还是心虚之举,往后处境被动。

岷王一面命人收拾行装,一面向前来传话的张公公询问目下状况。

张公公是梁王的大伴,是伺候了梁王二十来年的老人儿,眼看着情势成了如今模样,抹着泪道梁王殿下已经先行离京,此后还不知何时能回还。不过眼下京中是待不得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岷王缄默。

一应就绪,岷王乔装改扮,轻车简从,一路行至东直门。

东直门的守门兵士将他拦下,他掏出腰牌相示。

兵士见对方是蕲王手下的人,启门放行。

桓澈立在东宫大殿的槛窗前,啜着茶听拏云奏禀。

“我这两个皇兄还真是机警,跑得真快。要是让他们就这么顺顺当当地跑了,他们心里怕还不踏实。”

拏云明悟殿下之意:“小人会令人去阻截。”

桓澈搁了茶盏,转而问起了另一桩事。

“宗承那边有动静么?”

拏云心道殿下当真料事如神,即刻从怀里摸出一个封得严实的书筒:“这是今日才到的,您过目。”

桓澈三两下打开书筒,抽出书信浏览一番,面上神色阴晦不明。

拏云见殿下手里的书筒几乎被他捏碎,下意识后撤一步,暗暗揣测上面到底写了甚。

第一百零五章

其实拏云觉着,于自家殿下而言,那几个不安分的兄弟根本算不上什么麻烦,殿下最大的麻烦应当是宗承才对。

宗承这人滑不留手,心智又与殿下不相上下,对付起来着实不易。他一个旁观的想想都替殿下发愁。

桓澈往寝殿折返的路上,捏着那个书筒慢转心事。

册立东宫大典前一日,他收到的宗承那封来信,是对他的提醒,提醒他留意皇帝身边的人。今日这封,却是要好处来了。

宗承承认山东那拨海寇是因他插手之故临时改了说辞,并表示他为了摆平这群海寇,花了好大一笔银子,这笔钱他若是不想还,就作速开了海禁。

重提开海禁之事倒也没什么,但他还提起了他当初在杨村的农舍里写下的那封言海禁开闭之利弊书。这本身也没甚,横竖他当初也是胡乱写的。但他提起这一茬,就让他忍不住想起当初他把顾云容诓走的那档子事。

那件事,他至今想起都恼得很。种种迹象表明,当初宗承应当是动过邪念的,只是后来不知怎的,居然放任顾云容留在杨村,而没有将她带回倭国。

而且,若非宗承的挑拨,顾云容又岂会一怒之下在临封妃前遁走?

他敢肯定,宗承这厮是故意在信中提起他先前写的那篇书翰的,为的就是在言海禁事之外,让他想起当年之事,气他一气。

这封信还是掐着时间送来的。从倭国递信过来少说也要两月光景,所以他至少两月之前就开始筹谋眼下这桩事了。

岷王出城之后,与自己手下人马汇合,又躲过了几拨阻击,这才跟梁王碰头。

梁王问了他路上状况,沉着脸道:“我总觉着,太子这是故意的。不然他若果真想捉拿我们,阵仗应当更大才是。”

岷王觉得梁王就是麻烦,未作理会,只与他计议逃亡路线。

两人正说着话,沈碧音过来添茶。岷王抬头瞥她一眼,问梁王怎把她也带上了。

梁王冷冷道:“不是将她带来,是她自己偏要跟来。我出来得匆忙,也没带个婢女,她跟着倒是正好。”

沈碧音举动一顿。

王爷这话虽则也没错,但她听了还是有些不舒服,合着王爷只是将她当婢女使唤。

她又暗地里看了王爷一眼。不知是否她的错觉,她总觉着王爷如今变得越发阴冷,脾性也愈加暴躁易怒。

她心里安慰自己,王爷不过是因着谋事不顺而已。

岷王与梁王最终打算先往南去。然而他们才出了京师地界,就听说了一桩事。

皇太子殿下将吴王等人捉拿之后,连夜审讯,方知原来京军哗变是早有预谋的,幕后主使打算借着诸藩之势为自己谋利,顺道构陷太子,毁损其名誉。

而这幕后主使就是梁王与岷王两个。

皇太子殿下痛心疾首,不肯相信自己的两个兄长会做出这等事,于是下令四寻二王,欲将兄长请回去问个仔细。

只是因几寻不见,皇太子殿下已经贴出二王的画像,并许诺,凡有将两位兄长送还回朝的,重重有赏。

这类似于寻人启事的布告,一夜之间贴满大街小巷,岷王与梁王显然已成了通缉要犯。

二王震惊之余,带领亲卫逃往流民群聚的荆襄,并联络旧部,发下檄文,声讨太子毒害皇帝、凌虐叔父族兄并构陷兄弟等诸般罪名,号召其余藩王一道讨逆。

岷王与梁王这些年来也养了不少私兵,两厢加起,又兼收纳荆襄附近流民与亡命徒,人数也有七八万之众,声势不小。

太子终于得知兄长下落,调于思贤前去荆襄将二王送回京师。于思贤不辱使命,率兵十万,只用了一月工夫,就直捣其老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