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素从桌上扯过纸巾,擦拭掉酒瓶酒杯上的指纹,其实就算留下他也不怕什么,富商没那个胆子敢来找他的麻烦。
亓素在富商躬着背悲惨哀嚎时,居高临下地俯瞰着富商。
“我知道你过后肯定会来想方设法找我,我可以提前告诉你,想找我很简单,你只用到肖湛那里问一问就知道了,对了,肖湛你应该认识吧?他好像挺有权利,他总是不喜欢我出来,以前我不理解他,现在差不多能明白了。”
富商自然是知道肖湛的,虽然基本就没接触过,但肖湛的背景大家都心知肚明,富商不过是有钱,不像肖湛有权,有钱的怎么都斗不过有权的。
富商神色更加的惊骇了,以亓素这种相貌,会是肖湛的情人,完全在清理之中,富商毫不怀疑亓素话的真实性。
他身体抖得跟筛糠一样。
这样就算差不多了,亓素理了理根本就没凌乱的袖口,拧过身,就往门口走去。
他相信如果富商还想在本城混下来,应该不会那么蠢真的跑去找肖湛。
至于借了肖湛的名字,亓素只是临时想到的而已。
离开会所,亓素在路边等车,出租车没来,一辆黑色越野车忽然开了上来,并停在亓素身边,亓素停下脚,转眸看过去。
车门打开,自车里下来一个高大冷峻的男人。
男人逆着光,看不清楚脸上神情,一双眼瞳,如野兽一般幽亮,此时正锋锐如刃地盯着亓素。
亓素站着没有移动,等着男人一步步走到面前。
一股巨大的威慑力,随着对方的靠近,陡然爆炸开,强势逼圧过来。
亓素对视着黄权的眼瞳,隐约察觉到来自对方情绪上的异样,冷淡地抿着唇,等待着对方的先开口。
“你知道什么?”黄权锐利目光紧锁着亓素的眼,一来就问了一个怪异的问题。
这话亓素不知道如何回,眸色毫无波动的继续默声。
“或者我这样问,你想做什么?”就在昨天晚上,黄权做了个特别奇怪的梦,梦里有个声音在对他说,他最近一段时间感觉到身边的异样,包括感觉到来自世界的排斥,这些都可以得到答案,从亓素这里。
不光是因为那个声音的缘故,还有一点,那就是他对青年有种强烈的熟悉感,熟悉到他觉得自己曾拥有过青年,熟悉青年的身体。
亓素微微拧紧了眉头,依然不知黄权具体想知道的是什么,在他的认知和概念里,还没有遇到过原世界居民觉醒的事件,因而没有第一时间往那个方向去想。
“不想做什么。”亓素摇头道,他只当黄权知道了他刚对富商下了狠手。
黄权眼瞳紧缩,看得出来亓素没明白他的意思,一瞬的冲動过后,现在慢慢冷静下来,得到真相的途径,不只这一个。
如果亓素这里真的是突破口的话,那么就暗里继续跟踪就是。
何况黄权心底已有察觉,不管亓素知道什么,问他的话,他多半也不会如实交代。
现在不知道没关系,总有天会清楚的。
总有一天。
“抱歉,是我误会了。”黄权当即就改了口,周身气势也随之巨变。
亓素没追问黄权误会了什么,知道和不知道,都不会影响到接下来的所有计划。
“没关系。”两人像是在进行一场看起来没有意义的谈话一样。
“这里不好打车,我送你。”黄权主動道。
亓素颔首,微笑着:“谢谢。”
在车上,黄权告知亓素,下午那会明星谭欢到他们保全公司,要求雇佣两名保全人员,理由是怀疑最近有人跟踪自己,似乎要对自己不利。
亓素听在耳里,不予插话。
黄权也只是将事情做一个转述,见亓素好似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事,心中渐渐有了个猜想。
车子停在路口,黄权一手搭方向盘上,一手拿过手机,目送着下车的青年身影慢慢被黑夜呑没,收回视线,拨了个电话出去。
拨打号码的对象,那会正在之前他们离开的那家会所附近。
黄权当时虽和亓素走了,但留了个部下,部下在电话里提及到,他们离开不多时,会所里有人打了急救电话,急救车十多分钟后快速驶来,从会所里面抬出一个浑身都是血的男人,稍微打听了一下,说是那名男子在包间里被人脑袋开了瓢,下躰也受到重创。
“知道具体是谁做的吗?”黄权沉着音问。
“暂时没查到。”
“嗯,跟去医院盯着。”黄权几乎可以断定,重创男人的就是亓素。
令他稍微不解的就是,亓素为什么会忽然对男人出手,几天前巷道那里的事黄权从部下那里都了解了一清二楚,亓素身手相当好,就算当时还是演戏,但他们能够断定,他们一群人加一起,说不定都不是亓素的对手。
至于刀划伤亓素,也是亓素故意为之,为了让袭击变得更真实。
黄权不是没调查过亓素的过往,然而越调查越觉得奇怪,亓素的过去根本可以用平凡来表示,似乎从某天开始,一切有了巨大变化。
那天是亓素和父亲去赌场还赌债,亓素在赌场里直接当场就赢了一百多万,将所有赌债都给还清了。
而后面紧跟着发生的事,就是亓素的父亲忽然一夜之间彻底消失得没了影踪,转天亓素竟是到了赌场工作。
还有他联想起上一周的某天,在亓素的小区里,成钧忽然打电话给他,让他帮忙处理五个人,那五个人后来被他查到犯了不少事,找到一些证据给送进了警局。
黄权捏着电话,先前没将那事和亓素联系在一起,觉得多半只是巧合,现在这么一看,成钧的住处不是在哪里,他必是去谁的家。
这个谁……
下意识的,黄权脑海里就冒出一个名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