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称,兰台寺大夫。
满朝文武,要论晋阳侯这样的权贵人家最怕什么官,那必然是手中掌握着弹劾权利的御史。
而其中,又以御史大夫为最。
他们这样的勋贵人家,在过了几代之后,难免出现一些仗势欺人之事。但大部分事情都可以通过钱权摆平,若是无人告发,则无论做了再过分的事都能平安,可一旦被人抓住把柄告发,那几乎是一告一个准。
晋阳侯心中慌乱,赶紧道饶:“御史大人,本侯刚才实不是故意的,还请御史大夫见谅。”
该御史大夫看着晋阳侯冷笑,是不是故意的他能不知道?
晋阳侯咽了下口水,解释到,“本侯只是觉得茶水太凉,喝下后可能对肠胃不好。”
御史大夫冷笑更甚,这前后矛盾的话,岂不是佐证了晋阳侯就是故意打掉了他手中茶杯?
尤其这个时候,被安排在会客室内伺候客人的几个下人,看向晋阳侯的目光简直跟想要吃人似的——
作为来伺候客人的下人,若是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极容易被罚月银,严重些的甚至可能被打板子或发卖。
晋阳侯这句话,可以说是将屋内的下人置于极其不利的位置。
关键之前听林如海与晋阳侯说话,屋内的几个下人谁不知道晋阳侯的妻子与太太是亲姐妹,关系很好。
自从贾数出了月子,林母就将管家权再次交给了她,自己倒是经常跑到贾数的院子去逗弄两个孩子,端得是一副“有孙万事足”的样子。
况且老爷与太太关系极好,府中除了太太便没有其他妾室通房。
没有伺候好晋阳侯,几个下人完全能想到自己的下场。
御史大夫平时干的就是收集证据,弹劾官员的事儿,自然观察入微。他轻易就捕捉到了下人眼底的不敢置信和害怕,以及对晋阳侯的愤恨。
想到晋阳侯的身份,他自然明白了这些下人为何听着晋阳侯污蔑他们,也不敢开口。
御史大夫对着晋扬笑了笑,直接探手摸向茶壶:“晋阳侯,您对茶水的温度究竟有什么误解?或是您吃茶有什么特别的喜好?”
这温度,虽然不如开水烫,但可跟冷完全扯不上关系。
几个下人虽然对晋阳侯的所作所为敢怒不敢言,但他既然说了茶水太冷,做下人的,自然也只能上前将茶水换掉。
可明明这壶茶,是在晋阳侯进入会客室时才泡的!
但等负责泡茶的那个下人过来拎茶壶,准备去重新泡一壶的时候,晋阳侯竟满头大汗地按住茶壶,不许他拎走。
这下,几个下人便只能当做晋阳侯是在有意为难他们了。
“晋阳侯,您不是说茶水凉了?还请让小的去重新泡一壶……”
“重新泡就重新泡,为什么要将这个茶壶拿走。”
下人:“……”
能被安排来待客的下人,那必然是林母和贾数都确认是个做事妥帖,行事圆滑的,本身在林府也有一定的地位。
可就算他本事再好,遇到一个想要找茬的客人,他一身本事也无处使啊。
晋阳侯也知道自己的行为十分奇怪,脸上的汗水冒得越来越多。
御史大夫看了晋阳侯一眼,视线直接落在了茶壶上:“晋阳侯,可是这壶茶有什么问题?”
晋阳侯腾一下起身,拎起茶壶就要往外走:“本侯自认茶艺不错,就亲自为御史大夫泡一壶茶,以表之前莽撞行为的歉意。”
御史大夫目光死死地锁住他手上的茶壶,惹得晋阳侯心中惶惑不安。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听御史大夫开口:“喔,那就多谢晋阳侯了。”
晋阳侯如蒙大赦,赶紧在下人的带领下往茶室的方向走去。
等人看不见了,御史大夫对屋内剩下的下人开口:“你们赶紧去找林学士,将刚才发生的事一字不落地告诉他,同时提醒他小心晋阳侯这个人。”
若不是今日是林家的好日子,他说不得就将晋阳侯手中的茶壶截下了。
但晋阳侯刚才的做派,明显是心中有鬼,绝对不可能将茶壶交给其他人,一旦阻拦,说不得他为了保护茶水的秘密,就直接闹起来了。
啧啧,这晋阳侯是打算与文安侯府与荣国府结仇啊!
——
再说林如海这边,等两人快到前院的时候,点墨这才拦住林如海:“老爷,前院无人闹事。”
走了一段路,林如海也已经冷静下来,他看向点墨:“可是晋阳侯有什么问题?”
“太太身边的雪浮过来找小的,让小的转告您,小心晋阳侯,尽量不要与晋阳侯身体接触,晋阳侯经手的东西绝对不能入口。”
林如海眯了眯眼:“太太真是这么说的?”
“如果雪浮没有传错话。”
林如海认真想了想,突然开口,“太太可是与晋阳侯夫人在一起?”
点墨算了算时间,“应该是。”
那看来是真的了,林如海暗想。
可晋阳侯与林家算是亲戚关系,他为何选择对林家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