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节(2 / 2)

严家长女 茗荷儿 1963 字 17小时前

严清怡一颗心“怦怦”跳得厉害,浑身的汗毛又不受控制地直立起来, 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要退缩, 想要逃离,想要远远地躲开。

可她知道自己不该拒绝。

七爷将是她的夫君,又是皇室中人, 从下着凄苦秋雨那天, 她坐上七爷马车的那刻, 就意味着她要依附于七爷生活。

她所能依仗的就是他对她的一点点喜欢。

而喜欢, 又是最靠不住的东西。

就好比, 她以前很爱吃杏子,可自从离开涌泉胡同就再没有吃过, 即便在荷包巷, 隔壁院子的杏树斜横过来, 杏子熟得太透, 风一吹就要落在地上, 她也不曾想过要摘一只吃。

说不喜欢, 一下子就不喜欢了,就是如此得毫无缘由。

如果惹得他动怒, 以后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适才, 他已经把不高兴摆在脸上了, 如果再违背他,谁知道他会不会再度负气离开?

可想想, 他的口水要沾在她脸上或者唇上, 就有股说不出的排斥与厌恶。

她过不去心里这道坎。

思量片刻, 严清怡深吸口气,仰起头,恳求道:“七爷,你能不能容我些时候?”

七爷审视般打量着她,眸中光彩一寸寸暗淡下去,片刻点点头,“好,你说,容你多久,一个时辰,一天,一年还是一辈子?”

严清怡张嘴结舌答不出来。

一个时辰是不可能的,一天也不成,而她又哪来那么大脸让七爷容忍她一年?

再者,她能保证一年之后,自己会神情安然地承接他的亲吻?

严清怡不确定。

七爷见她不语,沉默片刻,拂袖往外走。

严清怡想追,却又不敢。

适才已经用过的路数,再用就不灵了。

何况,即便追上去又如何?

严清怡咬着唇,看着七爷身影飞快地消失在影壁后面。

风从不曾糊纸的窗棱间肆无忌惮地刮进来,示威般在屋子里打个旋儿,再呼啸而去。

严清怡打起精神,挪着细碎的步子往外走,走到桂花树下,不由抬头。

桂花树枝桠繁密,随着北风的吹动而摇晃不止,将天空切割得支离破碎。

早起时还是蔚蓝一片,现在却好似蒙了层尘土,灰突突的。

正如她此刻的心情,全然没有了早晨时候的高兴与愉悦。

严清怡收回目光,低低叹口气,无意中侧头,瞧见影壁前多了道象牙白的身影。

那人只言不发,清俊的面容没有任何表情,就那么静静地负手而立。

他去而复返,是为的什么,又是在等待什么?

严清怡急急地走过去,在他面前站定,轻轻唤道,“七爷。”

七爷侧转头不想搭理她,少顷又转回来,猛然展臂将她拢在斗篷里,密密实实地包住了,气呼呼地问:“你到底有没有良心?你到底有没有心?”

声音里,多少的委屈与无奈!

严清怡鼻头一酸,眼泪霎时溢满了眼眶,低声回答:“有的,七爷,有的。”

“不,你没有,”七爷重重地“哼”一声,却将她搂得更紧,恨不得要将她骨头挤碎似的,“我不回来找你,你就不知道出去找我?你说你的心到底在哪里?是不是林栝走了,你的心也跟着去了?”

“没有,不是,”泪水终于夺眶而出,悄无声息地沁进七爷身上的锦袍,严清怡抽泣着解释,“不是林大哥,跟他没有关系。是我,是我……”

七爷忽地扳起她的脸,“你是嫌弃我?”

严清怡拼命摇头,“不,我没嫌弃七爷。”

“那你,”七爷对牢她的眼眸,“那你有没有一点喜欢我?”

严清怡点点头,“有的。”

七爷凝神看她两眼,侧过头,哑声道:“我愿意等,等多久就行。”

严清怡一下子呆住了,仰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不可置信地唤一声,“七爷?”

七爷不应声,索性侧转身子,良久才低低道:“谁让我喜欢你呢?”

他喜欢她,几乎成魔。

她欢喜的时候,他因之雀跃,她难过的时候,他比她更伤心。

有时候明知道她的羞怯是假作出来的,他还是哄骗自己,她乐意作假是因为心里有他。

否则,她连假装都不屑于装。

他强着她给他做衣裳,给他缝袜子,不外乎是想她做着做着就习惯了,就会弄假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