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瞧着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不由得“噗嗤”一笑,“你们两个这是做什么呢,有孩子这是好事儿啊,大喜事儿呢。惜丫头,你和恒儿可要抓紧了啊,赶紧也快怀上,让我这个老太婆抱抱曾孙子。”
“奶奶……”
“母后,惜儿还小呢。”沈氏含笑看着秦惜,打圆场道,“惜儿还是个孩子呢,这个时候生什么孩子啊,再过两年吧。”
太后瞪着眼睛,“再过两年?那可不行啊,惜丫头今年快十五岁了吧,十四岁生孩子的多了去了,不小了,再过两年我这个老太婆还不知道能不能有力气抱得动曾孙子呢。”
秦惜感觉一阵压力压在脑门子上,她和容恒才刚刚圆房不到半个月,而且……一切都是在她昏迷中进行的,说实话,她除了昏迷中感觉到了一阵的疼痛,别的半点感觉都没有。这半个月以来,容恒对她也都是规规矩矩的,再也没有越雷池半步。
她自己本身也不是个主动的性子,而且确实也觉得自己年龄还小,现在还不适合要孩子,还有个原因就是王府的不安定的因素太多了,她现在才刚刚开始着手管理王府,而沈氏现在一怀孕,后院里的事情肯定是要交给她的,这个时候如果她再有孕,那岂不是大权旁落了?
大权旁落还不要紧,要紧的是就怕有人握住了王府后院的大权,开始对她和容恒还有沈氏动手,这一点才是最让她担忧的。所以现在没有清理掉王府的毒瘤之前,她还真的不敢要孩子。
当然了,如果真的怀上了,她肯定也会开开心心的迎接孩子的到来也就是了。
太后又转头和沈氏说起了育儿经,秦惜又听不懂这个,眸子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没看到容恒,趁着沈氏和太后说话的间隙,不由得问道,“母妃,奶奶,容恒呢?”
“恒儿被子玉叫出去了。”沈氏拍拍她的肩膀,“我和母后在这里说话,你也听不懂,无聊的吧,出去转转吧。”
“好,那惜儿就先告退了,等明儿个再来看母妃。”
“去吧。”沈氏含笑送走了她。
秦惜离开之后,太后瞧着她的背影不由得叹口气,“也不知道惜儿什么时候能怀上。”
“母后,您别担心这个了,惜儿年纪还小,现在怀上了她也不知道怎么照顾孩子,而且我现在这个样子……也没办法教她什么东西,恒儿又不懂事儿,她真的怀了必然特别辛苦,还是缓一缓吧。”
太后失笑,摇头道,“你倒是知道替她着想,其实哀家是为了恒儿考虑,现如今趁他们感情好,赶紧生个孩子,也能巩固他们两个的感情不是?”太后叹口气,目光里有股子掩饰不了的忧虑,她拍拍沈氏的手,担忧的道,“哀家见过多少小夫妻,刚成亲的那两年蜜里调油似的好,可慢慢的就有了隔阂,有了对彼此的不满,哀家是担心啊,恒儿不懂事儿,也不知道这辈子能不能好起来。惜丫头又年轻貌美,最重要的是聪明,现如今有哀家还有你瞧着还是好的,可万一咱们不在了……女儿家总是为了自己的孩子能付出一切的,能有个孩子,她的心也能定下来一些。”
沈氏惊讶的看过来,她完全不知道太后竟然还有这样的担忧,“母后,您……是不是听到了什么关于惜儿不好的传言?”
“哀家只是想起先前大年三十儿的时候楚太子要求娶惜丫头的那番话,所以忍不住的担心,她毕竟是年轻貌美的女儿家,比起痴傻的恒儿,还有很多别的选择呢。”太后苦笑,“哀家也是担心……”
“母后您不用担心,这些事情不会发生的。”沈氏握住太后的手,瞧着她松弛的皮肤,心中微微一酸,轻声劝慰道,“这孩子我也瞧了很久了,是个懂事儿的,而且是个善良的孩子,进门了一个多月都让人挑不出错处来,对恒儿那叫一个温柔细心,他们两个之间的互动啊,您老是没看到,真的看到了肯定就不会有这样的忧虑了。您放心吧,孩子的事情等到惜儿及笄了,我会催着他们要的,刚好趁这次我有孕,也能让惜儿多在我跟前学学经验!”
太后失笑,“这样当然再好不过了,不过当下你别想别的,好好养好自己个儿的身子才是最重要的,说实话,你这个时候生孩子,哀家还真是不放心。”
提到孩子,沈氏的面容温柔下来,她抚着自己的小腹,柔声道,“母后不用担心,这孩子虽然来的匆忙了点,但是儿臣怎么都觉得他是个贴心的,要不然怎么会在这样恰好的时机来到呢。”
恰好?
太后凝眉,“你的意思是?”
“儿臣一定要用这个孩子作为媒介,让王爷和恒儿的关系化冰!”
……
秦惜在王府后院找了一圈都没有看到容恒,韩子玉的影子更是半点都没有看到。说真的,她现在有些担心容恒,作为一个被沈氏放在心尖尖上疼了二十三年的人,突然意识到有人要跟他分享沈氏的疼爱了,她还真的担心容恒会难过。
“少夫人,要不咱们回院子里看看吧,兴许二公子回去了呢。”
“好!”
两人一起回了院子,含雾守在门口,秦惜看到就问她,“瞧见二公子了吗?”
含雾指指屋子,压低了声音,“少夫人,二公子和永禄候在房间里呢,二公子的脑袋受了伤,看情况不是很好的样子。”
秦惜面色一凛,受伤?!
容恒不会是想不开,自残了吧?!
思及此,秦惜站不住了,大步就迈进了房间,青翎也赶紧跟了上去,她和秦惜的想法完全不一样,秦惜以为容恒是自残,但是青翎跟了容恒这么多年,只见过主子爷逼的别人自残过,他肯定不可能自残。她担心的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竟然能把主子爷害的受了伤。
两人一起进了屋,就瞧见容恒额头上包裹着一圈白色的绷带,苍白着脸色倚在火盆边的一个贵妃躺椅上,韩子玉搬了个凳子坐在他跟前絮絮叨叨的也不知道在说什么,容恒听的眉头皱的死紧,韩子玉依旧在喋喋不休。
秦惜离的近了听到韩子玉在轻声道,“啊呀,你这个样子真的是蠢透了,你竟然能在容厉云手底下受伤,你说说你是真傻啊还是假傻啊,你不知道躲啊!呵呵呵,头上缠着绷带还真好看,我跟你在边关这么多年都没有看到你这么狼狈的样子,哈哈,如果这时候有笔墨纸砚,我肯定要把你这个样子给画下来,然后哪天回边关了给兄弟们都看看……”
秦惜嘴角一抽,容恒都受伤了,韩子玉就不能说两句好听的吗,不过也让她知道了,容恒头上的伤是容厉云弄出来的。
她掀了帘子大步迈进房间,韩子玉瞧见秦惜,口中的话顿时一噎,他嘿嘿一笑,“嫂子你回来了啊,今天我表现怎么样,你是没看到,我放的那蛇咬了冯氏好几口呢,可算是替你和容恒出了口恶气吧?!”
秦惜淡淡的笑笑,目光却落在容恒的身上,容恒瞧见她进屋,从躺椅上起了身,查探到她担忧的眸子,不由得对她微微一笑。单手伸出去,秦惜会意的握住他的手。
容恒拉着秦惜在身边,青翎十分有眼力见儿的给秦惜搬了个凳子放在了躺椅的身边,秦惜顺势坐下。容恒握住她的手,轻笑道,“怎么这样看着我?”
秦惜伸手去摸他的头,他的额头包裹着层层的绷带,能看得出流了不少血,就是包扎的时候都渗出了血,把额前的绷带染成了一圈红色。秦惜心口微疼,转眸看他,“……疼不疼?”
容恒一愣,随即握住她的手,把她的手拉下来,笑道,“就这么点小伤,一点都不疼。”
“那这里呢?”秦惜的手放在他的胸口,眼神转都不转的盯着他的眼睛,“这里疼吗?”
容恒又是一愣,面上的笑意渐渐消散,嘴唇微微抿起。
“容厉云!他发的什么疯,竟然这样对你!”秦惜胸口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她终于还是忍不住,咬牙愤怒的从凳子上起了身,“他凭什么!我找他理论去!”
“媳妇!”容恒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别去!”
“为什么?!”秦惜怒目而视,“就算他容厉云是这府上的主子,他也不能这样对你,你都被他害成这样了,他竟然还要伤害你,我倒要问问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容恒紧紧的攥住秦惜的胳膊,她就是这个时候都努力压制着自己,虽然愤怒,可声音却压的极低,显然是不想让人听到她的话语。容恒叹口气,给韩子玉和青翎使了个颜色,韩子玉和青翎立马就退出了房间。容恒伸手用力一拉就把秦惜拉到了怀里,瞧着她通红的眼眶,他摇头刮刮她的鼻子。
“都这么大姑娘了,还哭鼻子。你去找容厉云能有什么用,无非是让他更加厌弃咱们罢了。”
“总不能就这样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