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武之人,耳力较常人好些,听到密集的脚步声,尘缘脸色阴沉起来,他本就对这两人动了杀心,这时候更是想速战速决。
看到和尚脸上的狠意,杜君生转身抱住叶荣茉,将人严严实实的护在身下。
尘缘冷笑一声,一掌就要拍向杜君生的脑袋。
身下的叶荣茉看着走近的尘缘的腿,抱住杜君生的腰奋力挣扎,恰好躲过的这致命的一掌,转而落到了杜君生的肩膀上,咔嚓一声。可也因为这一挣扎,两个人往旁边滚了滚,撞上了旁边的大石头,晕了过去。
护卫马上就要到了,再对这两人下手也只是耽搁时间,尘缘朝苏文消失的方向追去,动作之快,堪比丛林野兽。
为了躲避尘缘,苏文专挑那种没有人走过的丛林走,可同样的,这丛林对她来说也不容易。
在从三尺来高的陡坡上跌落下去时苏文就感觉到了不对,她肚子痛了起来。
她身体很好,只有在前几年刚来月事的时候肚子才会痛,最近一两年,她都不会痛的。
苏文脸色慢慢惨白,摸着肚子,眼睛忽然就红了。
吸了吸鼻子,苏文捂住肚子,暗暗道,“会没事的,你不要怕。”
越往山里走丛林越深,树枝藤蔓缠绕在一起,几乎寸步难行。肚子越来越痛,苏文知道她不能再继续跑下去了,回头稍稍清理了下痕迹,苏文躲进了一处山坳里,说是山坳也不是山坳,因为密密麻麻的藤蔓已经将这处地方填得和别处一样高了。
这些藤蔓像是长了好几年的了,老枝干有孩童手臂那么粗,相互交织,苏文爬进去都难。
肚子越来越痛,身上越来越冷,苏文窝在这些藤蔓的最中间,蜷缩成一团,迷迷糊糊中,竟睡了过去,不知睡了多久,被滴在脸上的雨冷醒了,肚子似乎因为苏文的休息而微微缓解,没有之前痛了,但她感觉到了下身有微微的湿意。
将泪水憋回去,苏文没敢出去,她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远,万一尘缘就在附近的话,她现在的身子是绝对经不起任何奔波的了。
等了会,苏文忽然想起了什么,摸了摸腰间,等摸到一个荷包时她忍不住惊喜一笑,打开荷包,里面是几块点心,这是云纹逼着苏文带上的,说是怕饿着她的小主子。
点心很柔软,苏文一点没浪费的全都吃进了肚子里,吃了点心后,苏文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着,她必须要储存体力,在下小雨了,她也不敢睡觉,万一得了风寒就更严重了。
“夫人可在里面?”
苏文正闭着眼睛,突然听到这道声音她浑身一抖,再听才发现这声音不是那个尘缘和尚的,但也很熟悉,苏文听过,是了因方丈的声音,但她不敢贸然出去。
边童冷着脸走近,他们抓住了尘缘,可是找不到苏文,距离她失踪都快要一个时辰了,又在落雨,边童不敢深想。
“我们已经找了这么多有藤蔓的地方,怎么还没找到嫂子,你是不是和那个尘缘是一伙的?故意误导我们?”
“我只能算到她在一处藤蔓里,其他的我也不能算清楚。”,了因苦笑道。他面色苍白,若是有细心的人看到他就会发现短短几日,他竟老了许多。
边童不欲和了因争执,转身就要往别处走去,再不找到苏文,他真的没办法和叶慎之交代。
“边童。”
一道虚弱的,听不太清楚的女音响起。
边童一愣,豁然转身,看向面前的藤蔓,扬声吼道,“来人。”
藤蔓太多太粗,只能苏文自己爬出来,过程中肚子又开始隐隐作痛,刚爬出来,苏文就受不住的瘫软到绿翘的怀里。
了因急忙从怀中取出一个瓶子,蹲在苏文身边,打开瓶子,倒出一粒药丸,就要喂给苏文。
边童现在看每一个和尚都有嫌疑,拦住了因,斥道,“这是什么东西?”
了因瞪了瞪边童,一把挥开他的手。
“安胎药,再不吃就来不及了。”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想把这一点写完所以现在才更。
第164章
“大哥, 对不起。”,叶慎之刚走上开善寺前的阶梯,守在寺庙门口的边童就迎上去单膝跪地请罪。
叶慎之把所有的叶家人托付给他, 不想最重要的一个还是出了事, 边童不敢想象如果苏文今天真的被抓走或者这个孩子没保住,叶慎之会怎么样。
叶慎之眉头拧紧, 没说话, 绕过他走向太夫人住的院子。
用苏文出事的消息将叶慎之调离京城是他们早就商量好的事情,为的就是给周豫逼宫创造条件,然而, 叶慎之万万想不到, 他出了京城没多久, 就遇到了真的来告知他苏文出事的人。
幸运的是边童是在已经找回了苏文才让人通知叶慎之的,不幸的是苏文怀孕了, 这一折腾,动了胎气, 有滑胎的预兆。
叶初一让边童起来,两人远远的跟在叶慎之后面。
“这事也不能全怪你,谁能想到一个当了十几年的和尚居然是周豫的人。”, 叶初一低声安慰了边童几句。
边童摇头, 沉声道, “不,还是我大意了,以为之前已经把这里清查干净了, 若像前几日那样在夫人身边安排着人的话就不会出这样的事了。”
叶初一拍拍边童的肩膀,“好在夫人平安回来了。”
边童耸着肩,垮着脸,没有一点精气神,“可是动了胎气,这可是大哥的第一个孩子,我……”
叶慎之的子嗣很重要,叶初一也不知道如何劝了,只能怪周豫太狠毒。
叶慎之先去看了苏文,苏文还睡着,他没多停留,向大夫确认了苏文的状况后就退了出来,转道去了太夫人那。
太夫人没给他什么好脸色,当初说好了要苏文满十七岁方能怀孕,结果呢,偷偷怀上了不说,现在还有滑胎的危险,太夫人一想到苏文被抱回来的那个可怜样子,就对这个她一直很满意的长孙和外孙女婿看不顺眼了。
“祖母。”,叶慎之躬身垂首道。
“你们能干了,我的话都不用听了。”,太夫人硬邦邦地道。
“慎之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