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不纠结于此,你多注意便好。后日才子赛,好好准备,琴棋书画,文武理论。缺一不可。”裴子墨想着苏念后天便要参加南楚的才子赛,提醒道。
至于离琴,哪怕他真能将苏念抢走,他裴子墨也必倾尽全力都要将苏念抢回来,还要毁他基业,断他筋骨,要明白,这云辰,这四国,什么人能动什么人不能动,什么人能想,什么人不能想。
苏念则是点点头,越微靠近裴子墨怀里,点点头,“不夺冠,也必要出彩绝众。”
裴子墨闻言,微微皱眉,这般出彩夺目,不知他又要多多少情敌。
苏念忽而想起,裴子墨必会陪她到才子赛现场,即使蒙面,他这一身尊贵出尘的气质无人比拟,谁又认不出来。“裴子墨,你后日若陪我到场,必然会引起骚动,看皇帝不是知道你来了南楚了吗。更何况,你一出现,免不了众人皆要与你争锋。”
“才子赛,才是作为我踏出东曜最好的理由。没有才子赛,皇上也是迟早要知道我已出东曜国境的,兴许已经知道了,只是在暗中观摩我要去哪里,做什么而已。莫要小看了东曜皇室的暗卫。”裴子墨顿了顿,又道,“与我争锋又如何,冠冕我之幸,失之我之训,于情于理,于公于私,我皆受益。”
苏念闻言点点头,裴子墨这思维逻辑她摸不透,也懒得摸透,若是大号青春年华都用于摸透他人,揣测后事,那人生还有什么意义。所以她向来不喜事先准备,未雨绸缪,总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临阵磨枪,不亮也光。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低低呢喃响起。
裴子墨黑曜石般的眸子里不知情绪何如,微微叹了口气,也罢,他也喜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现在感觉体内如何。”
“真气流窜,寒气压低,火凰真气穿行。”复杂而又煎熬,却又恰好在她的承受底线之内,这便是火凰真气的磨人之处。
裴子墨神色暗了暗,“可以开始第二次了吗。”
“可以。”苏念微微咬牙,早死早超生,长痛不如短痛,一下子痛完总比痛过一阵,休息得已放松,又紧接着愈发难受的煎熬。
裴子墨看着苏念微微肿起的唇,上面还带着他留下的润泽,晶莹透亮,若不是唇色太白,必然又是一番风采。“若是待会你受不了,咬我,不要再咬自己。”
“好。”狐狸送上门,她又为何要推搡。
裴子墨看着苏念湿透的雪衫,黑曜石般的眸子中闪过一抹思虑,随即被玩味代替。“这衣衫已湿透,穿在身上黏腻不已,不仅不舒服,又会影响运功的最佳状态,不如……脱了吧……只将雪色外衫褪去,留下裹裙可好……”
不知,她是怒而瞪他,还是抬手一掌,亦或者出乎意料地顺从答应?
“什么!?”苏念微微坐直身子,侧眸看着裴子墨,墨玉般的水眸中是掩不住的惊诧。
裴子墨心下了然,果然不会顺从,故作淡然的勾唇一笑,一本正经地道,“你瞧,这汗水已浸透你的衣衫,若是再穿着,第二轮内力交替流通之后便会犹如拧得出水一般,意思是我的内力要透过这湿漉漉的衣衫减锐小部分功效才得以抵达你体内,白白浪费了……”
见苏念还在犹豫,却也微微神动,裴子墨故而轻咳两声,“不是我可惜那内力,如今我不是最佳状态,每一分内力都于我而言是至关紧要,白白浪费的确是不必要……不想也罢,多劳一分神罢了,我还撑得住。”
故而,又轻咳几声。
苏念眉头紧皱,裴子墨身体还未痊愈,已不知是第几次在这般不得动用内力的情况下,屡屡为她破例,屡屡为她不惜伤害自己的身体得以换她周全。
听到方才他那般如脆弱却又故作隐忍的轻咳声,自己为何又要去浪费他那修得不易的内力,又去多劳费他并不安好的神气。
思量片刻,苏念微微抬眸,注视着裴子墨,他的黑眸深邃幽暗,宛若一汪黑谭,看不透底,却隐隐不难看出他对她藏不住的怜惜。
罢了。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
既然已决定倾心相付,又何苦拘节于颜面节操。他宁愿多费内力多费神,都不愿逼迫于她,何苦,何哉。
微微顿了顿,苏念转眸而言,“好。”
裴子墨虽只是料想能将苏念拖下套子中,没想到苏念竟真会答应,微微一愣,敛了敛眉,“当真?”
“嗯。”苏念点点头,“何必多余浪费你内力与精神,你身体本就还未恢复完好,虽寒气已除,可对身体造成的伤害却是实打实,不可能这么快就复原。我不想浪费你的内力,必然得来不易。”
裴子墨眸里划过一抹清浅笑意,微微点头,松了松胳膊,将苏念缓缓扶起,宽大的手掌抚上她肩头,手指捻起那薄薄雪衫的一寸,轻轻挑起,双手微微展开,又垂下,雪衫便已褪下,露出圆润肩头。??
裴子墨眼中笑意更深,扶好苏念,苏念也十分配合地端坐好,丝毫没有只身着一身裹裙的尴尬感。双手微微合紧,又翘起一根手指,宛如武侠剧中修炼修真的古墓派传人一般动作,平放于盘好的双膝之上。
裴子墨在苏念身后淡淡一笑,
闭目,双手也开始运气,两人都十分安静,恰合地在配合……
体内蒸腾的感觉,不断地与乱窜的火凰真气融合又脱离。苏念感觉心口又紧缩又狂放,备受煎熬。脑中灵光一闪,不如想点别的,分散注意力。
这样一想,脑中就不由自主自己浮现一个想法,思虑深沉。
作为南楚第一世家的南宫世家,府邸不仅处于把握外族人进出南楚的边境要道,还占地面积庞大,接近于半座皇宫的占地面积,装潢也都是犹如皇宫一般华丽而庄肃。
就连一个世家都能如此,不知王侯将相和真正的南楚皇宫又是华丽到何等模样。
云辰大陆历经万年迁变,四国鼎立,其中东曜最为强盛,其次为南楚,后而乃西夏,最末为北漠蛮荒偏远之地。
都言东曜国力最为强盛,国库最不乏银两和填补,可东曜皇宫装潢虽也富丽堂皇,但比之南楚,终究差了一截。
是东曜节俭,还是南楚铺张。
亦或者,往更深了一层面想,是东曜自傲,还是南楚谦虚?或者南楚懂得掩露锋芒?
的确,若是未曾亲临南楚,所有人意识中都不会出现南楚皇宫比之东曜要华丽铺张宣扬太多的景象。
苏念分析着东曜与南楚的国势,尽量分散自己注意力,不要过于专注于火凰真气的流窜,那样煎熬的感觉会愈发明显而剧烈。
身体犹如抽空一般,剧烈一晃,苏念瞬间感觉体内气体流转,翻来覆去,不知方向。窜得厉害。
又是一阵巨大的抽空和抽搐,体内强大的气冲,苏念再次一口鲜血喷出!
裴子墨搂住苏念,滚烫的水已温凉,他拧干布巾,擦拭着唇边唇角的一道血渍淌下,皱眉道:“如何。”
“好……多……了……”苏念微微喘着气,语气漂浮,显得十分虚弱。
裴子墨微微蹙眉,搂紧苏念,“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何以怪你之由。”苏念扯出浮虚的笑,淡淡道。
裴子墨还是抚着她肩头,嗅着她墨黑的发,扶她微微躺下,正欲开口,门外却传来墨寒清冷烈如的声音。“世子爷,墨寒微感世子爷已运功完毕,才斗胆将方才南宫族长派人前来传达之意禀报世子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