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重生回来的日子不凑巧,刚好是上辈子气不过老夫人护着夏青青,她说了几句重话气得老夫人去庙里住几天回来的日子,府里的人因着这事儿对她议论纷纷,她心里边有气,揪着一件小事打了另一管事妈妈。
打老夫人走了,黎婉就闭门不出,寡言少语,昨夜想起管事妈妈还在屋里养着,来瞧瞧。
“李妈妈好些了没?”
快四日了,浑浑噩噩了四日,黎婉才记起李妈妈的事儿。
张妈妈抿着嘴,没有说话,带着她到了一处屋子,径直开门走了进去。
黎婉看清屋里摆设。
最里的墙角并排放了两张床,床的左右两边各安置了一茶几,上边摆了两个梳妆盒,盒上面架着一面镜子。
屋子正中间有一张桌子,下边搁着四条凳子,桌子上有一个水壶和两个茶杯。
门边往左两步,还有两个脸盆架。
黎婉走进屋,外侧的床整洁一新,里侧的床上被子微微凸起,只露出一个拿后脑勺。
听到动静,李妈妈没有翻身。
“怎么又回来了,你可得盯紧了,别又闹出什么事儿来,小侯爷好不容易把老夫人接回来,可别出了什么岔子!”李妈妈瓮声瓮气说道。
黎婉耳根子一红,尴尬的移开了眼,那个岔子说的是她罢。
前些日子,老夫人娘家表姑娘上门,送了老夫人一双护膝,说天冷了御寒,老夫人今年四十不到,保养得好,看上去和三十出头的人一般,身子骨硬朗得紧,她就损了两句表姑娘,说得狠了,表姑娘夺门而出,也因此,老夫人气她不会说话,第二日去了庙里。
李妈妈说的实话,由着她上辈子对夏青青的嫉恨,今日老夫人回来她自是要剜老夫人两句,而且,上辈子她也这么做了。
屋里一片沉寂,李妈妈似是察觉到不对劲,翻了翻身子,她伤了屁股,翻身时,难免会擦到痛处,疼得她撕的声吼了出来,看清屋里站的是黎婉,她面色疼得狰狞。
黎婉也尬尴,“李妈妈,我过来瞧瞧你,前两日是我冲动了些!”
“不敢,夫人身份高贵,哪是我们下人高攀得起?我老婆子啊,也老了,只希望安安分分过完余下的日子,打个巴掌又给个甜枣又再打个巴掌,老婆子我经不起折腾了,夫人还是回吧!”
李妈妈说得不客气,黎婉知晓她肚子里还有气,刚进府,她对老夫人秉性不了解,给了李妈妈些好处,了解了老夫人不少事儿,前两日的行为,可不就是过河拆桥?着实是她做得不对。
可惜,上辈子她不懂这个道理,初进府,用着手段摸清了老夫人性子,知晓老夫人和善不用晨昏定省立规矩,她就真的没去过老夫人那儿,闲下来,见着带来的丫鬟婆子被两个管事妈妈压制着,就起了争斗的心思,找着个由头当着所有人的面把李妈妈打了,后来老夫人回来,李妈妈告到老夫人跟前老夫人没搭理,她心里就更得意了,自那以后,没少给两位管事妈妈甩脸色,赏板子。
很久后她才明白,老夫人不过问不过是顾忌着是画闲院的人,给她体面罢了。
此时,听到李妈妈抱怨嘲讽的话,黎婉面色一红,眼神恍惚。
“前些日子是我魔怔了,您是侯爷奶妈,即使不做管事姑姑我和侯爷也该敬着你,今日老夫人回来了,我会去她跟前说明此事,还希望妈妈莫因为我做错了与侯爷和老夫人有了隔阂!”
李妈妈奶过侯爷半年,侯爷出生的前半年都是李妈妈奶着,后来老侯爷病逝,老夫人没了支撑精神恍惚,才把侯爷接到了身边,之后,侯爷都是老夫人自己带,从不假借他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