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这个哥哥都没能做到的事情,皇上这个侄子做起来就更是困难。你和昱亲王讲道理,人家撒泼打滚哭亲爹;你不和人家讲道理,宗室又会觉得皇上做事寒人心。
那队人马配置精良,几乎成了皇上的眼中刺肉中钉,谁能忍受外面有一队人马虎视眈眈的盯着他坐的位置。
楚君逸想想也觉得头疼,不过这是皇上该操心的事情,他能阻止楚家进一步作死就不错了。
皇子是看楚家不顺眼,打压也没关系,反正最终决定权还是在皇上手里,只要能避免诛九族,其他的事也就管不了了。
楚君逸将楚家的情况告诉给了顾诚之,随后便丢开不管。
这是楚君逸和顾诚之一起过的第三个中秋,也是他们一家三口过的第一个中秋。
与刚成亲那时不同,没有清清冷冷的院子和满桌菜肴却只坐着两个人。
府中热闹非凡,楚君逸又多发了一个月的月钱,就当是纪念了。
美酒佳肴,点心茶水上桌,楚君逸让下人们都下去,独留了白嬷嬷一人。
看着面前坐着的这三个人,白嬷嬷的眼泪差点就流了下来。
真好,还能看到这样的场景,真好。
“嬷嬷莫哭。”楚君逸笑着递过去一条帕子,“好日子多着呢,以后你也享享福。”
白嬷嬷点了点头,没有去接帕子,而是用衣袖擦了擦眼泪,也是笑了。
“松果的嫁衣怎么样了?”楚君逸问道。
“已经绣好了,就等着出嫁了。”白嬷嬷满眼欣慰。
松果的父母都不在了,顾二太太身边的丫头也就属她最小,估摸着是顾老太太觉得小丫头成不了气候,这才抬手放过。
松果的未婚夫也是父母双亡的,两人感情很好,再过两个月就要成亲了。
因着白嬷嬷教导松果一场,已经收了松果当干孙女,日后也不至于膝下凄凉,反正他们小两口上头都没有长辈,有个经验丰富的干祖母盯着,两人能少走许多弯路。
楚君逸点了点头,只等添妆时在给松果添点嫁妆,白嬷嬷退下来后,松果可就是管家娘子,想想内院那么多事,真是辛苦呀。
中秋过后,楚家突然派人让楚君逸回去一趟。
楚君逸听后淡淡的应道,收拾一番便带着薛湖去了楚家。
楚老太爷和楚老太太分住两院,楚君逸先去给楚老太太请安。
楚家分家之后,几位奶奶便先后有孕,最担心的子嗣问题解决,楚老太太也没在给他脸色看,只是淡淡的挥了挥手,让楚君逸下去。
一尊大佛拜完,就该另外一尊了,楚老太爷可没有楚老太太那么好说话,一见到楚君逸就是一杯茶砸了过去,连汤带水一点也不想浪费。
这几年楚君逸也有锻炼身体,一见茶杯飞来,当即躲闪到一旁,等到躲过了茶杯,这才给楚老太爷请安。
“你还有脸回来!”楚老太爷怒发冲冠,吼道:“楚家的脸都给你丢尽了!”
“孙儿不明,还请祖父明示。”楚君逸态度恭谨,语气冷淡。
“你说!你和顾诚之是怎么回事?!”楚老太爷一说这事就生气,“你们俩是不是搞到一起去了?!说!”
“祖父严重了,孙儿与顾三爷成亲多年,说是搞到一起太过难听。”楚君逸低眉垂目。
楚老太爷被噎了一下,虽然这桩婚事是他促成的,但两个男人搞到一起就是不对,就是丢人,一想到这里,楚老太爷的底气又回来了,“你去写放妻书,和顾诚之和离。”
楚君逸抬眸看他,冷冷的吐出一个字:“不。”
“你写是不写?!”楚老太爷眼睛瞪的老大。
“不写。”楚君逸冷声道。
“反了你了!”楚老太爷暴怒。
“既然祖父觉得丢人,当初又为何要让我与诚之成亲?”楚君逸问道。
“谁教你的规矩,竟然这样和祖父说话?!我是为了楚家好,可你竟然和他搞到了一起就是在给楚家丢人!”楚老太爷吼道。
楚君逸只觉可笑,他一直都搞不懂楚老太爷在想什么,他做什么都是对的,别人做就是错;只要是他觉得好,那就是好,别人的想法都是狗屁。
真觉得丢人当初就该拒绝这桩婚事呀,昱亲王不过是提了一句就巴巴的同意了。
疼爱了楚五爷那么多年,也就是因为那人是晋律,这就不管不问的任由楚五爷自生自灭。如果楚老太爷敢用楚家和晋律对拼,晋律肯定不会冒着与整个楚家为敌的风险再做什么,因为不合算,只可惜,楚五爷还不够资格让楚老太爷为他做这样的事。
这就是楚老太爷,永远都觉得自己是对的,是真理,他做什么都是为了楚家。
楚老太爷看到了楚君逸眼中的讥讽,心里更是愤怒,抄起一旁早已准备好的棒子便要打他一顿。
楚君逸目光幽暗,连忙躲闪,他可没有和棍棒比硬度的想法。
两个人在屋里像是捉迷藏一样你躲我抓,楚老太爷到底是年纪大了,不如楚君逸的身体好,喘了两下便喊人进来。
楚君逸紧抿薄唇,觉得这次是真不好了。
双拳难敌四手,楚君逸到底是没有下人的力气大,很快就被抓住了。
“写不写?!”楚老太爷冷脸问道。
“不写!”楚君逸冷声道。
“这可由不得你。”楚老太爷冷冷一笑,“只要你按了手印就算是生效了。”
楚君逸心底阵阵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