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行李,带她上车,远离乡下老家,来到五百多公里外的繁华大城市,进入她妈谈婚论嫁进行时的新家。
说是新家,也就一个不到一百平米的出租屋。
在这里,方年遇见了穆余这个瘦猴儿一样的小崽子。
小崽子瘦骨嶙峋,方年乍眼看到,就像从电视报道上看到的那些战争地区长期吃不饱的难民孩子。
细胳膊细腿,竹竿儿似的撑着一件过大的衣服,飘飘荡荡。
方年那时朦朦胧胧的飘想,这瘦猴儿他是从来没吃饱过饭么?
从家里坐车出来的一路上,她妈就在她耳边喋喋不休地重复新家情况没停过:
住哪个城、家庭成员有几个、继父继兄怎么样……
依照刻板的公众形象,后妈这个角色应该十之八九都是恶毒的。
方年她妈和恶毒扯不上,但显而易见,她对穆余这个继儿子别说做后妈,表面叫她一声妈的样子都不需要做。
在车上谈到这个继兄时,她妈很敷衍的说,那小子我也不稀罕她叫我妈。我才不耐烦管他,他也不要来招惹我。叫我一声阿姨就好了,大家相安无事。
方年进了新家不久就明白一件事,她妈和继父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这对恶夫狠妇天作之合搞到一块儿,祸害和祸害过日子,甭提多精彩纷呈。
而她和穆余这两个苦瓜娃子就是这两个祸害之下的不幸承受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