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及赵寒烟把话说完,李三猛地跪下,都能听到他膝盖骨和地面相撞的声音。
李三痛哭流涕地给赵寒烟磕头,哀求她帮忙跟公孙先生求情,让他回来。
“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碎嘴,把开封府的事,哪怕是厨房里的事,胡乱讲给外人听。赵兄弟,我就是个没心没肺一喝酒就话多的人,我也没想到那薛掌柜竟是个杀人犯啊!我后悔死了!”李三气得打自己一巴掌,非常焦急一把抱住赵寒烟的脚,再三肯求她原谅自己,给自己一个机会。
“你就是为了让我帮你求情,早点回厨房?”赵寒烟眼含深意地打量李三,“你缺钱?”
“啊,对,我妻子病了,要吃药,我整天没活干,我——”
“需要多少?我给你。”赵寒烟截话道。
李三愣住,“可我不好白拿钱不干活,我——”
“你妻子病了,正好需要你照料。公孙先生让你休息这段时间,你正好可以先照料她,这不很好么。”赵寒烟从自己的袖子里拿出十两银子递给李三,“这是段小王爷给的戒指换来的钱,当初说好了留给大家共用。你既然这会儿有困难,就先拿去用,大家也不会说什么。”
李三呆呆地看着赵寒烟手里的银子,一脸难色,不知该说什么好。
赵寒烟晃了下拿银子的手,示意李三不必客气。
李三忙双手捧着接过银子,谢过赵寒烟的帮忙。但他表情并不高兴,慌忙地起身,犹犹豫豫半天,才跟赵寒烟告辞,落荒而逃。
赵寒烟冷眼看着他,“李大哥慢点走,这两天案子忙,回头我有空就去看嫂子。”
李三慌张停住脚,回头对赵寒烟客气摆手,“不用,不用,可不好耽误赵兄弟办大事,我听说包大人最近在审大案子,你们肯定很忙。”
李三说罢,对赵寒烟作揖。
“你等等。”赵寒烟捡了些她做好山药枣泥糕给李三,“你尝尝看,嫂子是不是喜欢这个口味,我琢磨着她生病胃口不好,吃这个或许行。”
李三本不想尝,可见人家已经把一块点心快送到他嘴边了,推拒不好,只得拿一块塞进嘴里。
李三心声:赵兄弟做的东西肯定好吃,可老大被抓,我根本没心思想吃的,怎么办……
李三心里接着一定还想其它了,但赵寒烟听不到不带“吃”的心声。
李三匆忙离开,估计是想回去琢磨办法再来。
赵寒烟立刻请赵虎带两个人跟上李三,观察他那边的情况。
白玉堂回来后,先对赵寒烟讲了曲长乐那边的情况,“没什么异常,一直在家照料他母亲,而今他父亲出事了,家里落魄,也没人跟他们走动,故连多怀疑一个人的机会都没有。”
赵寒烟应承,转即就把刚刚李三的异常情况讲给白玉堂听。
白玉堂立刻拿刀要走。
“你去哪儿?”赵寒烟问。
“这么奇怪肯定有鬼。”白玉堂道。
赵寒烟让白玉堂稍等,没多久,赵虎打发一衙差来回话。他们刚刚暗中调查,确实没有在李三的家中看到他大儿子的身影。
“李三的大儿子有可能失踪,并且他还想提前回厨房?”
白玉堂讶异看赵寒烟,接着皱眉。
“这听起来有些耳熟。”
“许厨娘。”赵寒烟道,“我也觉得耳熟。”
白玉堂准备立刻动身,“那必要去李三那里看看了。”
“别去,我已经让赵虎带两个衙差盯着了,我们反而不要关注这件事。”
赵寒烟跟白玉堂解释道。
“两桩类似的事,而且李三是个掩藏不住心事的人,特意折腾他过来到我们跟前,还用同样的路数,其目的八成只是为了声东击西,混淆视听。所以我们不能中计,李三那边只派几个人盯着就是。幕后主使要么是知道了圣上延迟三天的决定,要么是通过开封府的细作得知我们调查的情况,很担心我们查出他来。总归咱们该是快接近真相了,便照着原来的方向查。三天时间不多,不好耽搁。”
白玉堂点点头,十分赞同赵寒烟的说法。赵寒烟随即把这情况禀告给了包拯和公孙策。
包拯一边赞同赵寒烟的分析,一边就点名安排府中手脚不太利索衙差大张旗鼓去李三家中。
“大人这是——”公孙策起初还疑惑,随即反应过来,“故意如此?”
“既然人家向我们关注此事,就该有些声势,让他知道我们中计了。”包拯道。
赵寒烟恍然,“是如此,我倒欠思虑了。”
“德平县那六名失踪孩子的父母,这一路定定要多加防备,安全护送,可不能出问题。”赵寒烟忽然想到这个,“毕竟是六家人同时从德平县出发,便是再隐蔽,只怕也瞒不住消息。”
公孙策紧张应承,“极是,我这就吩咐下去,加派人手保护他们。”
包拯对白玉堂道:“曲长乐那边该是不会有什么动作,留两个人看着就是,你不必再去监视。德平县那六家人,劳烦你护卫了。”
白玉堂应承,即刻出发。
赵寒烟送白玉堂到马棚,小声对他耳语,再三嘱咐后,并让他路上小心。
“那六家人是认孩子的最关键证人,如若幕后黑手知道我们看破到这一层,必不会善罢甘休,从德平县进京这一条路,虽然不算太远,但很可能危机四伏。你走后,我会立刻请八王帮忙出兵前去支援。”
白玉堂微微笑着应承,让赵寒烟不必担心。
赵寒烟随即也骑马,直奔八贤王府邸,因他兼任东京城之责,手下有些兵马,遂请他出一部分人能去帮衬。八贤王立刻同意,命属下调出一队精锐,立刻从南熏门离开,赶去和白玉堂汇合。
开封府画师绘制好瞎眼道士的画像后,全城张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