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他又补充:“不超过半年。”
南十字星很自然地接下话题:“南方革命军运转良好,在罗萨陛下的技术支持下,已经自主开发出第五代魔导系统双月,正在根据魔导系统建立天空要塞。我需要一点时间获取她的信任,然后把英格兰姆转移到安全地点……大概也是一年。”
索萨克想开口,但是被罗德尼抢了先,他说:“文森特这边不太确定,他一直在那位眼皮子底下呆着,不敢有异动。”
这让南十字星和罗萨都皱起眉。
不过罗德尼很快补充:“我可以提供一些消息。当年那位从奥尔汀顿家带走过一个奥尔汀顿与普朗曼王室的血裔,从她现在的布局来看,应该是逐步架空皇帝,然后让这个孩子回来成为她的傀儡执政者。”
南十字星倒是知道一点关于乔诺克拉特的事情,他还知道安默拉藏了个小圣子,估计是用来对付黑暗圣殿的后手。
“我这边接管了奥尔汀顿小姐的温室,重新找出一个具有她和王室血统的孩子很容易。”罗德尼平静地道出解决方案,“我们可以抢一个先机,让皇帝陛下先立王储,时间在三个月内。”
他一结束,等了半天的索萨克立刻开口了:“所有知道我身份的主教都被她派人杀死了,也就是说,我在奥兰其实就是真正意义上的教宗。而且她对我没什么防备……毕竟我不太起眼,所以我这边不需要任何准备,立刻就能开始。”
他洋洋得意地看了看众人,脸上写着“我能回去了吗?”几个大字。
南十字星对他的得意视而不见:“既然你这么闲,那我就交给你一个任务吧。”
索萨克的脸立刻垮下去。
“你知道圣剑对吧?”南十字星问。
索萨克立马生气了:“我当假教皇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点常识还是懂的。圣剑不就是曙光的武器吗?”
“那么你知道怎么剥离神圣烙印吗?”
南十字星的问题不光把索萨克问住了,还把其他两个人给问住了。
“神圣烙印可以剥离?”罗萨有点不太相信。
南十字星耐心地解释:“当初约书亚就是剥离了悬顶之剑的神圣烙印,然后将莲恩变成战争圣剑的。我怀疑教廷里有这样欺骗神的旨意的方法,如果可以找到这个方法,那么对我们威胁最大的三柄圣剑……”
“将不复存在……”罗德尼眼里闪出一点希望的光芒。
索萨克满脸震惊地看着南十字星,心想这家伙的情报能力果然也是首屈一指的,他在教廷这么多年也没人提过这种密闻……
他为难地说:“约书亚都在她手里,我从哪儿给你搞剥离烙印的法子?”
“约书亚杀死悬顶之剑的时候才多大?我不信他可以一个人做到这种事情,教廷内一定有他的帮手。”南十字星冷笑一声,看起来对约书亚好感也欠佳。
罗萨提醒道:“多半就是那个修道院院长,抚养他长大的阿伯特。现在阿伯特死了,你借教宗这个身份,去修道院找一找,看看有没有线索。”
索萨克点点头,其实之前教宗经常去修道院找阿伯特做忏罪祷告,他现在去也不怎么突兀。
“万一没有呢?”他忍不住问。
罗萨见他这副畏首畏尾的样子,忍不住摇头。
南十字星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他的肩:“总会有办法的,圣剑很强,但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对付……你要相信,他们也是人。”
索萨克总觉得那句“他们也是人”中有某种特别的意味,但是没等他好好体会,南十字星就开始赶他们走了。
“大家都有事要忙,今天就先到这儿吧。”
索萨克早就呆得惴惴不安,而罗德尼也有一堆事情需要处理,因此两个人都走得很急。
酒吧里只剩下两人。
罗萨又给南十字星倒了杯酒,漫不经心地问:“你有几成把握?”
“什么把握?”
罗萨思索一下:“对付圣剑。”
“十成。”南十字星一小口一小口地抿酒,模样斯文,眼波流转间甚至略带惑人之意,“杰拉尔德不会背叛曙光,约书亚不会愿意被人所持,我们只要对付莲恩。幸运的是,我之前跟她合作过,怎么对付她我也清楚。”
罗萨皱眉:“那对付安默拉呢?”
“十成。”
罗萨哑然,觉得南十字星把话说太满,反而不太可信。
“她太年轻,活过的这么短的时日里,还一直在对抗神。”南十字星像转匕首一样转了下高脚杯,杯中酒半点也没有洒出来。
她不知道人类可以为自身的存留做到何种程度。
罗萨搁下这种没谱的概率性猜测,提了点比较有现实意义的事情:“我看了索菲亚……不,永夜留下的神谕。东大陆联盟的建立只有半年了,可能等不到你转移英格兰姆。”
南十字星忽然抬起杯子把酒全灌下了,他点燃一根烟,慢吞吞地说:“那就把他放那儿。”
罗萨愣了下,感觉他还要说点什么,所以自己喝了口酒。
“二十多年前,我们都有机会逃离圣兰斯卡特前往南方山地。”南十字星把烟夹在指间,又给自己倒了杯酒,满满的,多一滴都要溢出来,“但是在边境出关的地方,我把他扔下了。”
罗萨把刚喝下的一口酒喷了出来。
南十字星又闷下一杯酒,抬起头,手臂靠在旁边的椅子上,眼里是摇晃的昏暗灯光。
那时候英格兰姆大概也是对自由满怀希望的,但是南十字星需要一双注视圣兰斯卡特高层的眼睛,所以把离自由只有一步之遥的弟弟留下。他这么优秀,被背叛过,没有一点求生意志,更没有一点野心,是帝国最好的工具。
二十年忍辱负重,他为圣兰斯卡特鞠躬尽瘁,把生命消耗到干涸。
南十字星轻笑了一下,从罗萨这个角度看,他的表情比神殿里那些雕像还不真实,声音甚至略带嘲讽:“如果我没法转移他,那他自己也知道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