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们就地而坐的地方,也没有诗一样的意境,没有画一样的柔情,只有那一头离他俩约摸十丈开外的大黑马甩着尾巴悠闲的吃着青草,偶尔打一个响鼻来为他们的喝酒乐子配上一点儿音乐。
大冬天儿的,冬虫都歇菜儿了。
四周静悄悄的,带着夜的荒凉。
这也算是清凌河的一个河段,河边儿上有一块儿高高凸起的大石头,两个人吹着河风,喝着小酒儿,就坐在那块大石头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儿。
当然,聊天儿的生力军还是夏初七自个儿。
赵樽不怎么搭话。
不多一会儿,大石头边儿上,已经散落了两三个空掉的酒坛。
“嗝,别说,这酒味儿真像五粮液——”
夏初七不太雅观的打了个酒嗝,又望向赵樽。
“哥们儿,这出来喝酒消愁呢,得两个人一起摆话。我这一个人吭吭哧哧的说老半天儿了,你也不爱吭一声儿,就跟一头大闷驴子似的,我说起来也不得劲儿是不?喂,你就没有点儿什么乐事儿,说出来让我高兴高兴?”
“无。”
一个字,还是那么淡。
“嘁,不能再和你好好玩耍了。”
夏初七摇了摇头,拎着酒坛,一仰脖子,猛灌了一口酒。
咂巴咂巴嘴,她一瞥眼,醉眼朦胧地盯着也在闷头喝酒的男人。
“哎,这生的,实在很好看啊。”
她自言自语,赏心悦目。
那大石头边上的树影子,恰好落在赵樽的脸上,巧妙地掩去了一些他平日里的肃杀和冷漠,多了一丝儿说不出来的帅气。大概他也喝得多了一点儿,便敞开了衣袍的领口,那慵懒散漫的样子和隐隐约约露出来的锁骨,用她的专业眼光来看,线条堪称传说级别的性魅力代表。
可……
他俩是能在一块儿喝酒的哥们儿了。
她好像不好再如此猥琐的臆淫他了?
遗憾地从那满是诱惑的男人身上挪开了目光,夏初七收回邪念,叹了一口气,语气带了几分真,也有几分假,虚虚实实,全是渗入过她骨子里的乐观。
“得了吧,您啦,就别装酷了。就你那点破事儿,你即便不说,姑娘我也能够猜得到。我说你烦啥呢?你又不是吃不饱穿不暖了,那老头子对你就算不好,凭了你的本事,想要那个位置去争便是了。再说,你若对我好点儿,我指定也能帮衬着你,是吧?只要银子给够,不愁人才没有,别烦了啊?来,干……”
“……”
“哎,说话啊?不赞同?还是不想表态?”
“世间烦恼,皆由意生。意不烦,心则不烦。”